后挫力極強的一支箭矢射出,越昀往后倒了幾步,而越章則迎面栽進了水里,洶涌的水流暈開濃郁的血紅色。
容晏收起長筒鏡,對城墻下從中州趕來的將領點頭,而后拉著唐挽往下走:“我們快走,邊城要守不住了。”
……
重傷的越章被雷將軍撈上來,險險地退回岸上。
攻勢不減的揚州戰船靠岸,其上的士卒有條不紊地登陸,推著一架架攻城車朝著前面推進。
雷將軍當機立斷舍掉邊城防線,帶著戰敗的軍隊退到后面的皈關縣。
邊城已失,若再失皈關縣,后面再無能夠守住徐州的關要,揚州軍就能輕而易舉深入徐州腹地。
營帳里,撿回一條命的越章慘白著臉,閉著眼他們討論。
這次幸好是安排了支援,否則連皈關縣都有可能直接失守。
胸口隱隱作痛,但他還是強撐著說道:“就按照雷將軍所,在二十里外布置陣線,防止揚州軍挖水渠圍困皈關縣。”
容晏適時出聲:“蕭將軍領三萬人在趕來的路上了。”
越章仔細想了想,安心了點。
一連睡了好幾個安穩覺。
幾天后的這一晚他也是安穩入睡,身上帶著傷,讓他睡得極沉。
等到喧囂的廝殺聲驚醒他時,他才發覺營帳著了火。
越章又驚又怒,連滾帶爬地逃出營帳,放眼一看,原來是趁夜偷襲的揚州軍放了火箭矢射進了城內,細細一嗅,似乎還有油味。
“扈從呢?”越章發現身邊無人護駕,大怒不已,穿上鎧甲,抽出劍去找自己的隨從。
胸口重傷的地方痛得厲害,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模糊。
城墻似乎破了,廝殺聲越來越激烈,攻城車的重擊打碎了城門,碎石亂飛,投石機將巨大的石頭投入了城中,士卒們四下逃散。
“怎么會這樣!”越章呢喃著,四處張望,眼球都在顫抖,“揚州軍攻進來了……”
人呢,為何無人護駕!
越章拼命逃向后方,卻見一群騎兵踏過碎石和火焰,沖向混戰的前線。
“騎兵……是援軍!”
越章以為是他安排的渭侯趕來了,正要松口氣,目光忽然一頓,倒吸涼氣地盯著為首身著軟甲的男子。
不對,是越昀!越章大驚失色,定睛一看,那人又不像是越昀了。
是一個身形和越昀相近的男子,一襲軟甲覆身,氣勢凜冽,一桿銀色長槍既出,將沖上來的揚州軍掃飛出去,血濺滿地,好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將軍。
他身后緊隨的軍旗獵獵生風,玄底黃字,赫然是一個越字。
越章口中喃喃:“越?”
中豫徐三州之中,除了他越章領兵,誰人敢用越字軍旗?!
少年將軍槍出如龍,一線銀色宛如月之輝光,將揚州軍撕開一個豁口,所到之處潰不成軍。
越章呼吸急促定睛看著,終于在某個瞬間看見那人的正臉。
陌生又熟悉,讓他瞳孔巨震。
那人也看見了他,輝映著凌凌月色的眼眸冷漠地瞥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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