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間,鄒舜斐還沒來,幾個將領已經到了。
他們面上也俱是意氣風發,舉著酒盞欣賞歌舞。
鄒舜斐麾下招攬到的謀士只有寥寥兩個,一個摸著胡子若有所思,一個低頭品茶。
摸著胡子的陳焉環顧四周,在上席的主位上定定看了兩眼,“看來是有要事要告知我等,令和看來呢?”
衛平抬了抬眼,“多半是吧。”這位主公若真要犒勞三軍,可不會選開設宴會,以歌舞靡靡之景象麻痹他人視線和警惕心才像是鄒舜斐會做的。
陳焉:“說起來,你那表親也來了松宗縣?我昨日才見著他在郊外出行。”
衛平道:“多謝陳公告知,否則我還暫不知情。”
河東衛氏的表親,乃是河東郭氏,也是赫赫有名之士族。
放眼當今,早早地平定了一整州府的唯有中州這邊,便多的是人想要一觀這邊稱雄之人的風采。
來看看,評判他是否是自己想要擇的明主,是就自會做出一番事業來讓他看到,不是則繼續隱沒,所以郭家人也來了并不意外。
沒等多久,鄒舜斐就來了,身后還有容晏唐挽蕭子曜和老夫人一行人。
昔日見過唐挽的山寨當家,如今的將領,在看見她的一瞬間就僵住了,差點摔了手里的酒盞。
鄒舜斐讓他們落座,笑瞇瞇地搖起他的羽扇,先對弟兄們道:“你們瞧瞧,可覺得眼熟?”
他們神態變化莫測,腦子轉得最快的王魯已經意識到某種可能,后背冷汗直冒。
鄒舜斐他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和唐挽這些人有所勾結,所以設計了大哥,謀奪了軍隊,甚至有可能為了讓唐挽一行人光明正大地露面,讓唯一對他頗有微詞的三哥在攻城時被亂箭所殺。
這樣一來,就再無人反對他了。
可不該這么想,若真是,也太讓人寒心了。
王魯不愿這么揣度他,也深知自己需要在鄒舜斐手下做事,為他征戰沙場,闖出一個名頭。
所以他率先依附鄒舜斐:“原來是主公救了唐仕女還有蕭小公子,我等當時還擔心他們被亂軍所殺,如今算是安心了。還有另外兩位,想必就是容仕女和唐老夫人了吧,我等早已聽聞仕女們雙姝之才,又早知相國老夫人德高望重,今日見著倍感榮幸。”
說罷他站起身朝鄒舜斐行禮:“恭喜主公得此大才。”
鄒舜斐挑眉,卻并不意外他的舉動。
不過其余幾個將領就很意外了,目光頻頻在他們之間游走,做好抉擇后,他們也舉杯恭賀。
鄒舜斐笑容擴大,就是該如此,那群山匪能被他留下的,都是識趣之人。
他讓他們坐下,斟酌片刻后,忽然道:“我號稱紫陽王以來,一直深覺不安,因越室公子仍在,巍巍越室之天下豈容他人肖想。”
武將們只當他在感懷,怕自己名不正不順,而唐挽和老夫人以及兩位謀士卻愕然地朝他看去。
這位儒士風范的男子正色朝他們舉起酒盞:“諸位亦有匡扶越室正統之志向,吾當與諸君共勉。”
他仰頭飲下,渾然不看他們心中起了多大的驚濤駭浪。
他的意思是,他效忠于一位正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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