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癥監護室?”銀甲明顯有些吃驚:“不說都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嗎?怎么又到重癥監護室了?”“是這樣的!”護士趕忙解釋道:“就在不久前,病人突然又產生了呼吸衰竭的臨床癥狀。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就把他送去重癥監護室了!”
此話一出,銀甲當即就有些著急:“開什么玩笑,怎么還能呼吸衰竭呢?不說已經沒事兒了嗎?這呼吸衰竭又是什么意思?”
“您別著急,別著急!”護士趕忙輕輕的拍了拍銀甲的小臂,跟著安撫道:“現在我們院長以及全院所有的權威專家都在那邊盯著呢。放心吧。”
“不是。我是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能呼吸衰竭呢?”
“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護士無奈的嘆了口氣,跟著話鋒一轉:“再怎么說也受了那么重的傷,五臟六腑的也都受到了沖擊,這種情況下,萬一再有啥其他的基礎疾病,還是很容易引起并發癥的。”“我兄弟沒有任何基礎疾病,他的身體素質好著呢。”“三高都沒有嗎?”“沒有,一切都非常正常。”“那可能就是被爆炸傷到了某些關鍵區域吧。”“確實是有,但你們這不是最權威的醫院嗎?不然也不能把他轉到這里來,而且你們之前不也給他進行過手術,也一切都穩定了嗎?怎么又能這樣呢。”銀甲越說越激動,已然有些語無倫次。
也是清楚三號病房的病人不是普通人,也是感覺到銀甲的情緒有些過于激動,更是害怕銀甲發飆。所以盡管已經極其不耐煩,護士還是強行壓制住情緒,認真的回應道:“哥,您的心情我能理解。然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不是我們愿意看到的。另外,我們確實也非常努力了。可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我們能做主的,您說對吧?”說到這,護士頓了下,繼續道:“希望您能冷靜冷靜,好嗎。”
聽完護士這番話,銀甲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數次想要反駁,但卻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片刻后,他嘆了口氣,轉身就走。幾分鐘后,銀甲便到達了重癥監護室門口。此時此刻,這里已經聚集了許多人,有院長,有專家,還有銀甲他們的手下。在看見銀甲來了之后,兩名手下趕忙走了過來:“哥。”
銀甲點了點頭,深呼吸了口氣,跟著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來晚飯那會兒還挺好呢,還能和我們聊天溝通呢。后面突然就不行了,完了現在就更加嚴重了。”“更加嚴重?什么意思?”“據說是已經開始緊急搶救了。”“緊急搶救?”銀甲的五官瞬間便扭曲到了一起:“這不是扯淡嗎!”罷,銀甲趕忙推開人群,走到了重癥監護室門口,想要進屋。
門口的幾名男子趕忙攔住了銀甲:“喂喂喂,你要干嘛。”
“里面搶救的是我朋友,我們是一起的!”“然后呢?”“然后我想進去看看。”“不行,你會影響到搶救的。在外面等著吧。”“我就看一眼!”
“這跟幾眼沒關系,萬一真的因為你的出現,影響了手術。你能承擔責任嗎?”
此話一出,銀甲頓時就沒聲了,與此同時,幾名下屬也跟了上來,趕忙拉住了銀甲,沖著他搖頭。也確實是沒有其他辦法了。所以銀甲只能嘆了口氣,然后老實的回到了座位上,滿臉壓抑的盯著重癥監護室的大門。
這一盯就盯了一個多小時。當大門再次打開,數名大夫走出之際,銀甲:“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后推開人群便沖到了門口:“您好您好。”此時的銀甲,已經異常的慌亂:“里面的病人怎么樣了?不要緊吧?沒問題吧?”
帶頭的大夫上下打量著銀甲:“你是病人親屬嗎?”“是的,我們是親兄弟。”
聽著這話,大夫輕輕扶了扶眼鏡,跟著道:“實在抱歉,我們真已經盡力了!”
“但病人這次傷的確實是太重了。并且已經波及到了五臟六腑。所以,所以。”
“不是,可是之前不是都已經說沒問題了嗎?脫離危險期了啊。”“之前確實脫離危險期了。但現在是因為傷勢過重,引起了并發癥。”
“他的身體素質一直非常好啊。沒有任何基礎疾病的。怎么可能會引起并發癥。”
“有些癥狀可能是急性的。”“那就急性的這么巧嗎?你們會不會搞錯了?”
眼看銀甲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大夫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后滿是歉意的開口道:“對不起,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說著,大夫轉頭看了眼屋內:“進去看看吧。”罷,大夫繞開銀甲,轉身離開。而銀甲,則愣愣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滯,仿佛完全走神。身旁的下屬見此情況,有些著急,趕忙輕輕的推了推銀甲。
這一推,讓銀甲回到了現實,他趕忙朝著自已揮了個嘴巴,讓自已清醒了許多,接著便沖入了重癥監護室。他走到渾身插滿管子的銅軀身邊。眼淚控制不住的就開始往下掉,整個人的身體,也開始不停顫抖。一時之間,兄弟幾人這么多年的不離不棄,榮辱與共,全部涌現進腦海。片刻之后,銀甲便跪在了銅軀的病床邊,聲淚俱下,情緒也徹底失控。
此時的銅軀,還有微弱的呼吸與意識,聽見熟悉的哭聲,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在看見銀甲后,他的眼睛,突然又睜大了不少。嘴角,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片刻之后,他伸出手指,輕輕的碰了碰銀甲手臂。
見此情況,銀甲趕忙擦了擦自已的眼睛,隨即就握住了銅軀手腕,雖什么都沒有說,但眼神之中,卻已經把想說的一切都說完了。病床上的銅軀也是一樣,他就這么看著銀甲,嘴角始終保持笑容。這眼神之中,也包含了他想說的一切。
兩人就這么互相對視了十幾秒,最后,銀甲還是緩緩抬起手,摘下了銅軀的氧氣罩。之后便目不轉睛的又看向了銅軀。至于銅軀,在簡單的適應了適應周邊環境之后,也把目光看向了銀甲。再次四目相對。銅軀嘴角微微抽動,隨即道:“所有的一切,就,就到這里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