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鼎立對于妹妹是否身子清白,根本不關心。
他自個兒娘子的清白都不在乎。
可陸家在乎呀!
陸眾望殿試一過,趙惜弱便要過門了,這是兩家當初約定好的大婚之期。
而他很有可能是金科狀元,到時候滿城皆知,那些玷污了趙惜弱身子的臭乞丐,保不齊就有哪個不要命的炫耀此事,那婚事必然告吹。
趙鼎立必須做兩手準備,先驗明正身,若趙惜弱還是完璧,那一切都好說,只需要抓了那群臭乞丐,把舌頭割掉,丟進死囚牢里伺機問斬便可。
可如果不是完璧…
看妹妹心里有鬼的模樣,他已經猜到九成九是這個結果。
他此刻心口心思被一把刀給插著了似的,難受至極。
最近兩日太不尋常了。
先是自己屋內的丑事被曝光。
接著又是妹妹出了這事兒。
背后究竟是何人在害他們趙家?
趙鼎立沒有再說話,冰冷的轉身,甚至于趙惜弱想要伸手拉他,都被他無情的甩開。
“兄長,您聽妹妹解釋!這一切肯定是有人在幕后設計的,目的就是毀掉我的名聲。讓我進不去陸家。您還記得嗎?慕升讓御林軍抓了陸家的一名下人,之后陸瀾去兵馬司要人,接著咱們趙家便曝出各種丑事,肯定是陸瀾在搗鬼的!!”
趙惜弱冰雪聰明,盡管年紀比顧星晚還小兩歲,可外界已經將她比作京城第二才女。
而她也沒想到有機會跟顧星晚成為妯娌,因為早就想同臺切磋一番了。
她試圖捋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讓自己躲過危機。
“陸瀾,有那個腦子?”
別人不了解陸瀾,可趙鼎立知之甚深。
陸大郎在世的時候,他身為副將,沒少往陸家跑。
二郎、三郎都是剛正不阿之輩,五郎并非嚴氏親生,所以沒什么存在感。
反倒是陸瀾,被嚴氏各種寵溺驕縱,放任不管。
趙鼎立倒是跟陸瀾接觸得較多,這小混蛋就是個腦子里滿是女人的混球,但凡能有點出息,也不至于名聲臭大街。
趙惜弱深吸一口氣,盡快調整呼吸,她絞盡腦汁想出對策。
“那定是顧星晚在背后推波助瀾,我與她雖不相識,可卻讀過她的詩詞,此女陰險狡詐,善用毒計,她擔心我嫁進陸家跟她爭主母的位置,所以提前下手,對,定是如此!”
趙鼎立眼神打轉。
這么看來,的確有可能是顧星晚的手筆。
可…
“惜娘,不管是不是顧星晚在作惡,可你畢竟已經污了身子,陸家豈能要你?”
“我沒有!”
趙惜弱斬釘截鐵。
“我說了沒有,那些乞丐壓根沒有碰我。不信你問柔雪!”
趙惜弱將柔雪拉過來,柔雪這經歷了這一遭,早就嚇得魂不守舍,她哭著說道:
“將軍,小姐她真的還是清白之身。”
“那就回府驗身,你在怕什么?”趙鼎立疑惑的望向她。
趙惜弱緊咬紅唇,顫抖著說道:
“兄長,我已將身子許了陸眾望!”
轟!
趙鼎立聽了這話,眼神像是一把利刃,恨不得將趙惜弱給活剮了。
連一旁的柔雪也滿臉震驚的盯著她。
小姐這回,哪怕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趙惜弱權衡利弊之后,還是將實情說出來,就看自己這位從小疼她的兄長,會不會救她了。
“兄長,妹妹現在只有一個法子脫身。”
“你說。”
趙惜弱緩緩扭頭,雙瞳透露著恐怖的殺心,盯著自己的丫鬟柔雪。
柔雪還一臉不解,可趙鼎立已經會意了。
噗!
下一刻,他一記手刀就將柔雪給打暈了,望著癱軟在地的丫鬟,趙鼎立問道:
“接下來你要怎么做?”
“勞煩兄長把她衣服去了,不著片縷,吊死在這房梁之上,偽裝成自盡的模樣。再找人將消息透露出去,就說趙家的一名丫鬟,貪玩出城之后,被乞丐糟蹋而死。此事必須驚動官府,事情鬧得越大,對我的影響越小。”
趙鼎立仔細思索著這個方案。
的確是一個上上之策。
臉上也很快浮現出笑臉。
“妹妹不愧是京中第二才女,你是想用更大的輿情,來掩蓋你的丑事?”
趙惜弱笑著點頭:
“不錯!到時候百姓非但不會將關注點放到我的謠上,還會譴責這些臭乞丐的暴行。”
“妙,真是妙。”
趙鼎立鼓掌贊賞。
他二話不說,說干就干,將柔雪的衣裳給退了,再從廢棄莊園里找到一支麻繩,將柔雪吊起來勒死。
趙惜弱望著可憐的柔雪,心里非但沒有一絲愧疚,反倒是覺得柔雪一個賤婢,她的死總算有幾分價值。
“妹妹,咱們現在就回城,我會盡快安排順天府的人來督查此案。”
趙鼎立身為御林軍統帥,三司五衙里頭都有他的故交舊友,此事不難安排。
“兄長,回到趙家之后,所有人必須統一口徑,就說,我沒有離開過趙家大門半步。是那個賤丫頭與人私奔,逃出城外,才被乞丐給盯上污了身子,她羞憤難當,遂懸梁自盡。”
趙鼎立不住的點頭:
“放心,我們趙家的榮光,可就指著你了,你說怎么做,我們都緊著你便是。”
趙惜弱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趙家舉足輕重的位置。
所有人都圍著她轉。
這種感覺真好。
她永遠都不想回到前一刻,被當做棄子舍掉的處境。
馬車直奔回城,東郊這處莊園距離盛京城不遠,總算是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到。
而游說趙家二老,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畢竟大家都是見利忘情,薄情寡義之徒。
為了共同的利益,他們很快就達成了一致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