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惜拋開雁王副將的身份,向蕭及雨單膝跪地:
“望俠士救我家王爺,夏侯霸此生愿意給俠士當牛做馬。”
“嗯?當牛做馬?”
蕭及雨搖了搖頭,顯然對這個條件不感興趣。
在如此危急時刻,他竟然轉身背對著鎮南王的一千名死士,看向了斜劍谷的方向。
此時他緩緩解下背上的劍匣。
里面的湛盧劍蠢蠢欲動。
“劍,你感受到了嗎?承諾令在哪里?”
蕭及雨能夠跟神劍溝通。
這已經超出武者的范疇。
他識海擴散,跟隨著湛盧劍,開始搜尋那枚玄鐵的所在。
當他的識海籠罩著整片斜劍谷的時候,仿佛置身于那場驚世駭俗的曠世之戰。
此地即便過去三十年,依舊留存著摘星子的劍氣。
而山谷兩側的懸崖之上,那些被歲月侵蝕,長滿了綠色苔蘚的殘破兵器,正是當年摘星子施展“大河劍意”時,萬劍迸發所留下的。
尋常人見到這種景象,只會被摘星子和東月女帝的實力所震撼,從而產生無盡的自卑。
畢竟差距擺在那里,猶如云泥和天塹,永遠無法追上那兩道身影。
可蕭及雨不一樣。
他此刻更多的是落寞。
“恨不能早生三十年,否則也能在這兩位絕頂高手的巔峰時期,一決高下。”
如今摘星子閉關三十年,雖為南楚出了四次劍,但究竟實力還剩下幾分,不得而知。
東月女帝更是再也沒踏入過南楚地界,是否也有傷在身?
蕭及雨一陣傷懷過后,只見劍匣一陣爆裂震動,湛盧劍破空而出,在空中旋轉了一陣之后,徑直朝著西北方向而去。
蕭及雨晦暗的眼眸一凝,表情出現從未有過的嚴肅。
“真的在這里?她沒有騙我。”
此時一千名死士正準備沖過來殺了墨淵建功。
可沒想到,天際之上,一道紫雷沖天而下,轟隆隆的,仿佛撕裂了整片天空。
郎朗晴空出現紫雷,實數怪異。
眾人被這一陣雷聲嚇得不輕,那是從未有過的轟天巨響,仿佛能將一座山給劈開。
而紫雷落下的位置,正是斜劍谷中間地帶的一側崖壁之上。
又過了幾息,湛盧劍泛著紫青交匯的光芒,劃破天際,出現在蕭及雨的身前一尺。
與之前不同的是,劍顎的位置,多了一片三角形的紫色玄鐵。
蕭及雨淚眼朦朧的盯著這枚玄鐵。
第二枚承諾令,總算是找到了。
他伸手觸摸那久違的鐵片,一股熟悉的冰涼襲來。
承諾令本來就是他利用天外玄鐵鍛造而成,至于它在落入凡塵之前是何種物件,那倒是不得而知。
但蕭及雨知道,那塊天外玄鐵蘊含著巨大的神力,以至于能夠融入玄鐵的兵器,也必然成為神兵。
湛盧劍已經徹底鍛造完成,這件由天下第一鑄劍師羅潛所鑄的神兵,總算是有了一個完整的模樣。
他手持湛盧劍,回身一股怒意迸發,朝著那沖來的一千名死士掃蕩而去。
轟!
蕭及雨不善用劍,可這一劍,卻險些直接將山巒斬斷。
一千名死士,盡數慘死!
墨淵等人都看直了眼珠子。
哪怕他們料想到這黑袍人實力不俗,也絕沒有到這種一劍殺千人的程度。
谷口外的草地之上,煙塵滾滾,洪流激蕩,如一只猛虎在咆哮一般。
不過蕭及雨的表情卻并不輕松。
他看向濃煙滾滾的中心,一道勁力震開煙塵,鎮南王的身影赫然出現。
他臉上出了震驚和憤怒,更多的是不解。
南楚四庭柱他都認識,此人是誰?
竟然一劍就殺掉了他全部的死士。
墨淵注意到,盡管鎮南王全身的甲胄都出現了開裂的情況,但他卻毫發未傷。
“尊駕究竟是誰?”
蕭及雨將湛盧劍在手中把玩,和鎮南王如臨大敵的姿態不同,他瀟灑從容,有一種恃才傲物之感,仿佛這世間的高手,都入不得他的眼。
“一個江湖路人罷了,鎮南王何必拘泥?”
“江湖路人?”
鎮南王鷹目掃向蕭及雨,剛才一劍,他看得出對方無招無式,僅僅抬手一揮,可見對方并不擅長用劍。
可能是那柄神劍不凡,才造成自己的死士大范圍死傷。
“不管你是誰,本王跟墨淵小兒有殺子之仇,今日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會放他走。”
蕭及雨顯然對這種威懾不感興趣。
“那還真是巧了,我蕭某人今日,說什么也要帶他離開。”
畢竟,承諾令已經到手,他欠顧星晚一個承諾。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