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子監國,陸燕北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
太子是個什么德行,他比誰都清楚。
畢竟他可是皇親國戚,是黛貴妃的親哥。
許多外人不知道的宮闈密辛,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子在東宮都干了些什么,那簡直是罄竹難書。
也僅僅是微微一頓,他的表情就恢復了正常。
“沒想到,素來不愿意結黨營私,獨來獨往的柳總捕,也同意了?”
呂滄此前去了一趟總捕府,找到柳莫殘商議。
柳莫殘起初是猶豫的,可是架不住呂滄的軟磨硬泡,最終答應了下來。
他也想看看,身為朝廷戒律鎮尺的大理寺,到底在隱瞞什么。
呂滄說道:
“譽國公,柳總捕深明大義,不想讓南楚的律法形同無物啊!下官懇請譽國公,還有張首輔、嚴尚書,一道啟奏陛下。”
陸燕北嚴肅的看向呂滄:
“呂大人,可知道與太子為敵,那是什么下場?”
呂滄表情鎮定自若:
“死無全尸。”
“既然知道,那為何還要硬著頭顱往上頂呢?”陸燕北眼神期待的看著他。
呂滄則是突然淡然笑道:
“譽國公可還記得,當日陛下親封下官為刑部尚書之時,您曾對下官說過什么?”
陸燕北自然是記得的。
呂滄慷慨激昂的說道:“您說,并非為了我呂某人,而是為了整個南楚的律法。這句話,下官一直放在心上。若是能夠以下官一條殘命,挽救南楚的將來,死又何懼?”
呂滄又說道:“下官無妻兒老小,孑然一身,一生無所求,只希望能為黎民蒼生,略盡綿薄之力,還望…譽國公成全。”
陸燕北看到如此決絕的呂滄,心下動容。
其實他早就想要在朝會上,把這件事情給捅出來。
“呂大人,實不相瞞,我與張首輔、嚴大人都已經談妥了,就等著找個合適的時機,在御前提請,重申此案。”
陸燕北很清楚,太子墨溟并非明君之選。
而且他表面謙和大度,實際上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以他跟雁王墨淵的糾葛來說,將來一旦他繼承大統,一定會把墨淵給除掉,甚至于將和墨淵有關聯的一干人等,都產出干凈。
對抗太子,不但可以幫助墨淵,還能拯救陸家、嚴家、張家。
呂滄聽到這話,欣喜不已。
“那真是太好了,有了譽國公幾位重臣相助,此案,必定可以重見天日。事不宜遲,下官即刻回府,草擬奏折,明日朝會,咱們聯名提請。”
呂滄激動得坐不住。
可是陸燕北卻起身穩住他:
“呂大人,莫急。”
呂滄疑惑的看著他。
陸燕北看向后堂,朗聲喊道:“出來吧,躲躲藏藏的,成何體統。”
呂滄朝著后堂看去。
只見陸瀾跟顧星晚賊兮兮的鉆出來。
“爹,呂大人。”
“公爹,見過呂大人。”
呂滄趕緊還禮:“見過世子爺,少夫人。”
陸燕北沖著這對小夫妻翻了個白眼:
“有什么計劃,就跟呂大人說吧。”
既然老爹都開口了,陸瀾也就不客氣了。
他對呂滄說道:
“呂大人,此案牽扯著的是太子,能否押后再說?”
“押后?押到何時?”
“春闈之后。”
現在距離春闈也沒幾天了,二月初八就是春闈大考。
呂滄不明白,為何要等到那個時候?
“還望世子爺告知原因。”
陸瀾說道:
“因為我們也有一個計劃,要解開太子的一樁罪行。時間,就定在春闈大考。如今發生了喬家驛大案,我在想,能否將兩個計劃,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