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勇低著頭,不敢跟何碧蓮對視。
他這副窩囊模樣,很快就讓何碧蓮給猜出來了。
何碧蓮將瓜子往地上一甩,上前揪著韓當勇的衣裳:
“你是不是拿我的銀子去斗雞了?”
早兩年認識韓當勇的時候,她就見過這家里邊養了許多斗雞,后來都被他給輸光了。
韓當勇在賭坊里放印子錢,自己卻從來不賭錢。
但是他好斗雞。
韓當勇縮著腦袋,怯生生道:
“何娘子,那些銀子就當在下欠你的,你看,能否再借給在下二百兩銀子,容我把賬給還了。”
何碧蓮氣得想死,舉起爪子就不停的在他身上撓。
“你混蛋,你花了本小姐的銀子,還想跟我借錢,你做夢!”
何碧蓮的模樣比斗雞還兇殘,韓當勇被嚇得不輕。
“不借就算了,算了!”
“哼!”
見何碧蓮氣沖沖的回了房間,韓當勇面露兇光。
他突然意識到,這里是他的家呀!
何碧蓮現在無處落腳,就是個喪家之犬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那一車又一車的嫁妝,還有何碧蓮身邊那么多的珠寶首飾和銀票,怎么的也得上萬兩之巨。
自己一天到晚的伺候那些老娘們,也不過每月掙個幾十兩,還得看那些老娘們的心情給。
一不做二不休,得像個法子,把這上萬兩銀子給吃進肚子里才行。
他蹲在墻角琢磨,這時候何碧蓮推開門,拉著顧晉源,兩人身上大包小欖的,這是準備離開。
“晉源,你在這兒等著娘,娘去叫幾輛車過來,把嫁妝都拉走。”
何碧蓮意識到了,韓當勇這里不是久留之地,要不然真的會被他給坑死,趕緊把錢財拉走。
韓當勇見狀,立馬急了,跪在地上哀求道:
“何娘子,別走,在下再也不敢了,求你給在下一個機會吧!”
韓當勇抱著她的雙腿,死死不肯放手。
顧晉源在后頭用拐杖猛敲他的腦袋:“放開我娘,你個登徒子。”
韓當勇強忍著疼痛,冷眸怒視一眼顧晉源,又繼續對何碧蓮裝可憐:
“何娘子,不過是幾十兩的小錢,我這就給你找一個丫鬟過來伺候你,你看成不?”
天都快黑了,今日剛從顧家離開,何碧蓮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再說了,帶著那么多的錢財嫁妝,萬一被人劫了豈不是倒大霉了。
何碧蓮寒著臉點頭:“好,韓當勇,本小姐再給你最后一個機會,你要是再敢踐踏我的底線,別怪我找人收拾你!”
“是是是,多謝何娘子。”
“我們餓了,趕緊的,去弄一桌子吃食回來。還有,今晚要是不給我找一個丫鬟回來,我明兒一早就離開。”
“是是是!”
韓當勇急忙回到自己屋里,拿出了壓箱底的一點碎銀子,來到附近的一家酒樓,點了幾盤菜,一壺燒酒。
出了酒樓的門,他心中犯愁。
上哪兒去買個丫鬟回來呢?
然后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自己相好的其中一個姘頭家中。
那姘頭是個寡婦,叫杜三娘,年近三十有六,但是長得模樣姣好,男人死的時候給她留了一筆銀子,小子日過得一般般,所以嘴饞的時候,就會找韓當勇來解解饞。
但是不常去,畢竟孤兒寡女的,還得留著銀子過日子不是。
杜三娘有個女兒,叫李蓉,剛好十八,在家中也是閑著,倒不如讓她去給何碧蓮當丫鬟。
韓當勇進門之后,發現杜三娘跟李蓉在后廚做飯。
“三娘,蓉兒,在做飯呢?”
見韓當勇來,李蓉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
杜三娘正在案板上搟面條,看了一眼他的食盒,則是媚笑道:
“又給哪家娘子獻殷勤了?”
韓當勇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說道:
“太子詹事府上的何二小姐。”
“何二小姐?”
杜三娘將搟面杖跟圍裙丟在一旁,走過來好奇的看著韓當勇:
“你連她都勾搭上了?那可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呢!”
韓當勇一臉的不屑:
“什么狗屁千金,二嫁婦,而且已經被顧家趕出來了,帶著嫁妝住在我家里呢!”
韓當勇翹著二郎腿,拍打著鞋底。
杜三娘眼神滴溜直轉,像她這種死了男人,又沒有活干的女人,整日的搬個椅子跟街坊四鄰侃大天,哪家婆娘鬧矛盾了,哪家男人養外室了,門清兒。
她早就聽過這個何碧蓮的事跡。
卻沒曾想,何碧蓮也跟韓當勇勾搭上了。
“我說韓當勇,你可是真的漲行市了,今后發了財,可別忘記我這個老姐姐啊!”
杜三娘在韓當勇的肩膀上輕輕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