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很機靈,家丑不可外揚。
“夫人,還是先帶二小姐回府吧,外頭百姓都看著呢,傳出去可不利呀!”
何夫人已經癱軟了,管家招呼著冬梅冬燕,把何碧蓮跟顧晉源帶回府上。
又叫了一批人將嫁妝悉數卸下來,搬到庫房里頭去。
很快何家門口就安靜了,聚集的人也都散了。
“怎么回事兒?那不是何家二小姐嗎?三日前才出嫁,怎么回來了?”
“你傻呀,出嫁三日回門,這是咱們南楚的風俗。”
“你才傻,你見過哪家回門是哭哭啼啼的,跟出喪一樣。還有啊,那車上一摞一摞的,怕不是當初的嫁妝吧,哪有人回門帶上嫁妝的?”
“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是不太對勁。按理說回門是女兒帶著姑爺回門的,沒見過只有女兒一人回家的。”
整個過程中,何崇山都默默的杵在門口,沒有語一句。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何碧蓮在顧家待不下去了,這才三天啊!
他站在何家門口,抬頭盯著“何府”二字,只覺得何家的門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辱沒。
甚至于比上一回柳家帶來的羞辱更為沉重。
何崇山進去之后,直奔何碧蓮住的院子。
只聽見里面仿佛住了一個瘋婦。
“我要和離,我要和離,我要離開顧家,此生再也不踏入顧家半步。”
何碧蓮披頭散發的,像是被嚇傻了一般,癡呆呆的說道:
“那是一個鬼地方,顧家的人全都是惡鬼,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要和離!”
何夫人被她鬧得沒有辦法。
上一次從柳家回來,雖然情況也差不多,但不至于像現在這般慘。
在顧家究竟發生了什么。
何稟忠也忍不住問道:“二姐,顧家到底發生什么?你快說呀,我們何家替你撐腰,你怕什么?”
何碧蓮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噓,不要提顧家,那個惡鬼會知道的,他會過來找我的。”
何碧蓮將自己雙手環抱成一團。
何夫人淚如洗面,心頭仿佛被狠狠扎上一根刺。
女兒這是嚇傻了,還有外孫也成了廢人。
今后再想嫁出去是不可能了。
哪怕是普通人家,也不會要一個成過兩次親,還帶著一個殘廢拖油瓶的瘋女人。
“碧蓮啊,我可憐的女兒,你當真是要了娘的命啊!”
何夫人捶胸頓足的。
何稟忠安撫著她:“娘,別傷心壞了身子。”
聽著里頭哀嚎不斷,何崇山心煩意亂,趕緊叫冬梅出來問話。
“說,在顧家到底發生了什么?”
冬梅低著頭,避重就輕的說道:
“昨兒個顧家的兩個姨娘來給小姐請安,還帶著顧家過繼來的大少爺顧震勛,庶女顧晶瑩。這四個人,半點好臉色都沒給小姐,忒不當小姐是主母了。還敢對晉源小少爺不敬。于是乎小姐就小誠以戒,把那個顧震勛給丟進水刑房里受刑。哪知道,他身子骨孱弱,不禁折騰,受不了了。”
何崇山鷹眼盯著她:“什么刑罰,能讓一個少年經不住?”
冬梅眼神閃爍:
“是…貼加官。”
轟!
何崇山咬牙切齒。
貼加官可是極其殘忍的酷刑,內宅之中,鮮有見聞。
“繼續說!”
冬梅接著說道:“原本小姐懲罰完顧家這些人也就算了的,沒想到,那個多事的顧晶瑩,跑到陸家去求救,把那個倒霉催的陸瀾給招來了。”
陸瀾?
一聽到這個名字,何崇山整個人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那個陸瀾簡直是個惡鬼,他竟然敢給小姐也貼加官,這才把小姐給嚇傻了的。”
冬梅發現何崇山的臉色愈發難看,趕忙找補:
“還有小少爺的腿,他故意將小少爺丟進關押惡犬的屋子里,被那餓了三天的惡犬給咬斷了腿。都是那個陸瀾害的。”
話音剛落,冬梅就領到了一個耳光。
她趴在地上,看著眸子漆黑的何崇山。
“剛嫁過去,就如此跋扈,我當初怎么跟她說的?顧家雖然門庭小,可架不住背后有陸家撐腰,不得造次。現在好了,這叫惡有惡報。她給別人貼加官,陸瀾給她貼加官,她還有理了?”
冬梅也是個歹毒的,她哭哭唧唧的說道:“老爺,小姐也只是想立威罷了,一個新人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上下都不服她,不殺一儆百怎么可以。可千不該萬不該,顧家的人實在太不是東西了,根本沒有將我們何家放在眼里。小姐現在癡傻了,小少爺又成了殘廢,此事若是不討個說法,全京城的人都以為咱們何家是軟柿子,隨便捏呢!”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