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只見張靈山進入閣樓,一腳踩落,便將地面踩出一個大窟窿,露出了地下室牢籠里關押的女子。
這女子蓬頭垢面,身材佝僂而瘦弱,看起來應該是好久沒有吃飯了。
以他們這個境界,確實也不需要吃飯,但是需要天地元氣補充,如此才能維持每日生命的消耗。
但是很明顯,這女人并沒有吸收天地元氣的資格,她被關押在這里,陣紋遍布,限制了天地元氣的落下。
這牢籠密室中,只有極少量的天地元氣,其作用,也不過是維持這女人的性命,讓其茍延殘喘罷了。
“你是誰?”
女人猛地抬頭,看到張靈山這個陌生面孔,忍不住疑惑問道。
張靈山道:“出來說話。”
說著,右手虛空一提,便將女人帶了出來。
女人目露無比震驚。
她被關押這么久,深知喻陽的陣法手段之強,可此人居然可以無視喻陽的陣法,不但可摧毀閣樓,且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自己帶出來。
好利害!
這人是誰?
正疑惑震驚中,女人忽然看到張靈山身后一臉腳印、灰頭土臉、身材佝僂、一臉老態的喻陽,先是一愣,隨后爆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喻陽,果然是遭了報應啊你。你活該啊。哈哈哈,活該啊,報應啊。”
女人笑的前仰后合,仿佛見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忽而又大哭起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似要將委屈都哭喊出來。
她又哭又笑,狀若癲狂。
“行了。”
張靈山打斷她道:“給了你發泄的時間,現在也差不多了,說說吧,你是喻陽什么人,怎么被關押在這里?說簡短一些,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此地已成廢墟,需得去其他地方謀生。”
女人微微發怔,好像還沒從哭喊中回過神來。
但是。
看到張靈山不耐煩的眼神,她立刻心頭一凜,道:“我叫蕭楚瀟,是玄江域蕭家中人。
“喻陽飛升上來,加入了我們蕭家旗下的一個礦場,因為擅長陣法,得到了提拔,之后認識了我,對我百般討好,終于將我蒙騙,嫁給了他。
“我乃蕭家嫡系的小姐,嫁妝極其豐厚,喻陽得到我的嫁妝,又騙我隨他出來闖蕩。
“最終,將我困在這里,而他自己則布下陣法,統領方圓萬里地界,偷偷吞噬氣運。”
說到這里,蕭楚瀟才抬頭遙望遠處。
她反應很快,而且畢竟是上界人,還是蕭家嫡系小姐,懂得很多,故而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嘆道:“看樣子,喻陽做事太絕,此地氣運終究還是被他毀了。”
“冤枉啊。”
喻陽急聲叫道:“大王,她污蔑我。是她看上了我,對我窮追猛打,我才勉強答應娶她。當時娶她的時候,我就說了,我不可能呆在他們蕭家,他也同意了,這才跟我離開蕭家。至于把她關在這里,是因為她要找蕭家的人殺我,我無奈之下,只能如此啊。大王,您要明察,不可聽信其一面之詞。”
蕭楚瀟大怒道:“明明是你知道我的身份,貪圖我的嫁妝,這才對我窮追猛打,將我欺騙。當時以你的身份,雖然擅長陣法,但仍然只是我蕭家旗下的一個下人奴仆而已。你連和我說話都不配,必須通過我蕭家的管事才行。也是我瞎了眼,放著蕭家小姐不做,居然被你的花巧語蒙騙。我悔啊,恨啊!”
喻陽罵道:“你長得這逼樣還好意思說。把你餓瘦了反而還有些人樣。要是大王知道你以前長得什么豬頭模樣,一定會明白,是你這豬頭對我窮追猛打,且以你蕭家嫡系小姐的身份對我施壓。要不然,我喻陽一表人才,豈會娶你這個丑八怪?”
“你說我丑?!”
蕭楚瀟氣的發抖:“喻陽,你就是個畜生。從一開始你圖的就是我的嫁妝,你這人根本沒有情義可,無恥之尤!下賤!”
喻陽道:“你貪圖我的美貌,可憐我英俊瀟灑、堂堂男兒、大好前程,卻被你這豬玀給盯上了。我慘啊。”
兩人一一語,罵的不可開交。
要不是張靈山還在這里,估計兩個人都要上手打起來。
“行了!”
張靈山厲聲喝道。
夫妻倆心頭一跳,立刻停了下來,面露緊張之色。
別管他們兩個內部矛盾是什么,他們現在都是人家張靈山手中的魚肉,任人宰割。
眼前這位如果不爽了,將他們兩個殺了,他們兩個找誰說理都沒用。
所以,看到張靈山面露不耐,兩人頓時心驚膽戰。
喻陽本就不想死。
蕭楚瀟被關在下面的時候,可能本來還心存死志,但是現在活著出來了,又有了希望,自然也就不想死了。
而在兩人緊張的等待中,張靈山終于說話了,道:“你們兩個的破事,我不想管。我只想知道,接下來誰對我有用。有用者生,無用者死。”
“我有用!”
喻陽急忙叫道:“在加入蕭家之前,我闖蕩了不少城鎮勢力,對玄江域十分了解,而且我走的道路,都是適合咱們飛升之人的道路。相比于蕭楚瀟這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我的經驗,才是最適合大王您的寶貴經驗啊。”
“哦?不錯。”張靈山點了點頭。
蕭楚瀟急忙道:“不,大王。”
她不知道張靈山是誰,也只能跟著喻陽一起稱呼大王,道:“我們蕭家的勢力遍布不少城鎮,大王您救了我,可加入我們蕭家做客卿,可得到我們蕭家所收集的大部分情報不說,還不用被動的出任務。就是說,您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危害我們蕭家就行。”
“不錯。”
張靈山又點了點頭。
喻陽道:“大王,不可被她蒙騙啊。她們蕭家乃本土大勢力,您若是去了蕭家,只怕有去無回。他們做事,可不講什么情分,不會看你是不是救了蕭楚瀟,只會看你有沒有被他們利用的價值。而大王您乃天下奇人,去了后肯定會被抓住,會被生吞活剝了啊。”
“胡說八道。如果我們蕭家這么壞,你能活著出來?”蕭楚瀟怒斥。
喻陽道:“那是因為我一直都防著你們呢。而且我的陣法……”
說著,他突然住嘴,感覺不妙。
自己不該說陣法的。
如果說自己可以從蕭家手中逃出來是因為陣法,那人家張靈山陣法比自己更強,那人家就更不用畏懼蕭家了。
于是。
喻陽連忙改口,道:“大王,因為我通過陣法離開了蕭家,之后隱姓埋名于此偏僻之地。所以,蕭家之后肯定對陣法加倍提防,您雖然陣法通天,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覺得您還是不應該相信蕭楚瀟,更不應該去蕭家。”
張靈山面露沉思。
蕭楚瀟急聲道:“喻陽,你帶我跑到這偏遠之地,我們蕭家都沒有派人過來將你拿下,可見我們蕭家之仁慈。你居然如此詆毀蕭家,你果然沒有心啊你。你喪良心,你不得好死!”
“大王,小奴所句句屬實,此乃肺腑之啊。”
喻陽并不理會蕭楚瀟,而是對張靈山躬身道。
蕭楚瀟叫道:“大王,不可相信他。您需要的,我們蕭家都可以給您。我對您的幫助,會比喻陽更多。”
“呵呵。”
張靈山忽然笑了。
喻陽和蕭楚瀟被笑的毛骨悚然,心頭忐忑到了極點,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對方一念之間。
就聽張靈山道:“聽你們這么一說啊,我感覺你們兩個人都有用。都是難得的人才。”
喻陽和蕭楚瀟沒想到是這個結局,但還是忍不住都松了口氣。
但是。
張靈山又道:“不過,我身邊的人已經太多了,我終究還是得殺一個。喻陽,那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之所以要殺喻陽,是因為這家伙作惡,張靈山是親眼見到的。
無論是喻陽下界顯圣,還是在這方圓萬里布置陣法吞噬氣運,都證明了其該殺。
而蕭楚瀟,張靈山對其并不熟悉,就暫時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吧。
“為……為什么!?”
喻陽蹬蹬蹬后退三步,倉皇失措。
明明兩個人都有價值,可為什么要殺他啊。
“因為我喜歡。”
張靈山說著,右手抬起,就要將喻陽一掌拍死。
但是。
就在這時。
就聽喻陽和蕭楚瀟一齊大喊:“不要啊。”
“嗯?”
張靈山疑惑的看向了蕭楚瀟。
這么愛嗎?
喻陽喊不要我可以理解,你喊不要是發哪門子神經病。
蕭楚瀟連忙解釋道:“大王。我和喻陽用了秘法將性命鏈接,如果殺了他,我也會死。”
“這么麻煩?”
張靈山眉頭一皺。
他媽的。
你們兩個都知道這一點,怎么不早說,既然連接在一起,那就說明老子一個都不能殺。
早說了,豈不是不用辯論這么久?
“是啊大王,殺了我,蕭楚瀟也會死。既然我們都有用,大王何不帶我們一起行動。小奴保證,一定會為大王排憂解難,發揮出小奴應有的作用。”
喻陽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諂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