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
他眼前便是一黑,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議事大殿中。
大家就看到這報信的被黑面宗主一指點中眉心,瞬間化作了飛灰,煙消云散。
但是,黑面宗主的指尖,卻多了一點亮光。
這亮光不是別的,乃是此人的記憶!
僅僅一指,便將對方的記憶提取出來,如此手段,可謂匪夷所思。
但在場眾人對此都見怪不怪,皆靜靜地看著黑面宗主,等他將記憶提取出來,讓大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晌過去。
黑面宗主右手在空中一劃,空中便多出了一個畫面。
不是別的。
正是張靈山和杜老酒之間的戰斗畫面。
當眾人看到張靈山身上生出火焰的時候,臉色皆變得凝重起來。
所有人都一眼認出來了,這不是別的火焰,正是張家的氣血火種之力。
但更讓大家震驚的,是這個張家人的肉身之強悍,居然硬生生扛住了杜老酒加持的酒氣火焰。
要知道這酒氣火焰,當初可燒的大家焦頭爛額。
正因為眾人擔心被酒氣火焰傷了根基,這才不愿意和杜老酒魚死網破,而是和他談判,讓他呆在青花城三千年不能離開。
杜老酒也很聽話,又似乎也是厭倦了打打殺殺,他不但呆了三千年,而且之后也沒有離開,整日呆在小杜酒鋪里釀酒誦經作樂。
卻沒想到。
這個安靜下來的杜老酒,卻被張家人給找到了,還是如此逆天強大的張家人。
他找杜老酒做什么?
“張家人,這是在找幫手!”一個宗主沉聲喝道。
另一人道:“可是,他如何知道杜老酒和我們有仇?當初一戰,大家可都沒有外傳。”
“有叛徒!”
一個劍眉老者突然睜開雙目,一雙眼睛寒光逼射,如同寶劍出鞘,冷冷的掃視眾人。
“你看我做什么,難道認為我是叛徒?”一個須眉皆張的老者蹭的站起,冷聲大喝。
“哼,我只是看你一眼,何必跳腳,莫非你真的是叛徒?”劍眉老者冷笑。
“放屁!我看你小子才是叛徒!”
老者大怒。
劍眉老者道:“我記得當初某人追隨人家張家老祖,得到了張家老祖的信任,被人家張家老祖將張家托付。
“結果,某人反而吞了張家的傳承,若非張家老祖在張取義身上顯圣,張家已經不復存在。
“可見,某人本來就有做叛徒的習慣。
“現在發現張家有個如此了不得的天才出現,突然反過頭去幫張家,我看也不是不可能。”
劍眉老者侃侃而談,聽得眾人皆是暗暗點頭,齊齊扭頭看向了那個須發皆張的老者。
“你你你!”
這老者氣的面頰顫抖,指著劍眉老者半晌說不出來,終于憋出一句大罵:“通通是放屁!劍天涯,當年若非你退縮,張家老祖顯圣算什么,張取義仍可被大家聯手斬殺。就因為你這個廢物,錯失了良機,也好意思在這里大放厥詞,大放狗屁!”
“張小奴!”
劍眉老者劍天涯更怒,直接叫出了對方的小名,譏諷道:“奴才噬主,也敢說大家聯手斬殺張家老祖顯圣。可笑!沒有誰比你見到了張家老祖顯圣之后更恐懼的了,你甚至趴在地上做狗。”
“我殺了你!”
張小奴一聲嘶吼,渾身的毛發和毛孔上的汗毛都通通炸開瘋漲,如同一個火焰獅子一般,朝著劍天涯咆哮而去。
罵人不揭短。
但是今天,劍天涯將他張小奴的短揭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張小奴,當年是張家老祖的小奴,但現在的張小奴,再也不是小奴,而是火焰雄獅。
獅心宗宗主,張彥師是也!
誰敢羞辱我張彥師,我必將誰心肺挖出,生吞活剝,煉我心府!
“哈啥,居然對本盟眾人出手,果然是叛徒。”
劍天涯大笑。
不過他笑容看似得意,實則眼神十分凝重,并沒有立刻出手,而是急速后退,根本不愿和張彥師針鋒相對。
畢竟對方再怎么說,也是當年追隨張家老祖的存在,又得到了張家老祖的遺產傳承,實力深不可測。
自己想要擊敗他,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說不定一時不察,反而會受重傷。
所以。
自己的目的從來不是和他戰斗,而是逼得他動手。
只要他張彥師動手,自然就會有人阻擋。
事實,正如劍天涯所料。
只見一道黑影突然落到了張彥師之前,其啪的出手,和張彥師的雙掌碰在一起。
蹬蹬蹬。
張彥師后退數步,身上的氣焰迅速潰散開來,露出老邁的面龐,憤憤道:“盟主,你這是拉偏架!劍天涯冤枉我的時候你不出手,現在為何出手?”
“他冤枉你是他不對,但你不該在這里動手。而且盟友之間不得動手的規矩,是大家當初一起定下的,你難道忘了?”
黑面宗主兩眼如炬地看著他,沉聲道。
張彥師沉默半晌,看到眾人的目光,突然有些懂了,心頭一陣哀嘆。
他的出身和這些人皆不同,乃是一個凡夫俗子的乞兒,跟隨那個無親無故的張家老祖一步步爬上來,最終開辟了一個秘境空間,建立了獅心宗。
若沒有張家老祖,就沒有他張彥師的一生,更別提現在和這些頂尖的隱世門派宗主平起平坐了。
人家,都是有祖先福蔭啊。
唯有他,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來的。
如果張家老祖沒有離開這一界,那么自己也是有靠山的,絕不會被任何人鄙視。
之所以現在被這些人排斥,被鄙視,不是因為自己背叛了張家老祖,畢竟這里這些人哪個人的人品,不比他張彥師差?
大家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偷襲暗算乃是常事,沒有人會因為這個鄙視任何人。
他們之所以瞧不上他張彥師,只是因為他張彥師的出身太差了。
如果我張彥師也有祖先余蔭,我也出身隱世門派,你們誰敢對我不敬?
可惡!
張彥師心頭憋屈。
但是,敢怒不敢。
因為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在場所有人。
還有那個看似主持公道,實則最心狠手辣的鎮魔宗宗主――黑面神章衛剛!
“盟主,我知錯了,不該出手,我向劍天涯道歉。”
在眾人的逼視之下,張彥師識時務地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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