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的上仙們，道行越高，也就越發肆無忌憚。

他們視凡人如豬狗、活藥，予求予取。

煉制人傀之類，也不過是他們的一種小樂子罷了。

所有的人藥中，同一父母接連生出的九子，無疑是最稀有最珍貴的，也是最黑暗殘忍的。

能生出九子者，除凡人會高興地大肆宣揚，自己已經生子得道成仙外，真正的“上仙們”可是都想方設法遮掩。

上仙們所生出的“九子”，大部分只會淪為他們自己的人藥！

事有不密者，則九子為更強者掠走，自家痛失大道契機。

此方大寰宇，諸大千世界，似乎就沒有一處的“道”是完全正常的。

李青云有時都會想，甚至迷茫：莫非，這些黑暗恐怖，才是修道超凡背后的真相，只是之前所有人都想得太美好了？

他沒有殺老黑，甚至都忍住念頭，沒有拿走對方那些很值錢，且很稀有的成品靈藥與人藥資材。

要的自是連上黃皮道人的渠道，而不是涸澤而漁。

黃皮道人都“囂張”到，敢到處售賣蠟人皮神面的地步了，其在此界必得到“大功德”，道行當已突飛猛進，才敢如此。

李青云不知道黃皮道人在北大洲明面上的掩飾身份是什么，但他卻知道，黃皮一定在暗中對付九子天的九大仙族之一的“陀家”！

從萬公子萬松的第一張人皮臉，他就嗅到一絲與陀羅相近的氣息。

剛才老黑那七張神面，也是如此，都有一絲陀羅的血脈氣息。

很顯然，那些臉皮的原主，當都是陀家子弟！

黃皮道人，在報復陀羅，報復陀家！

倒是挺有種，就是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

九子天既然敢擺渡下游去搞“天外人藥”，那必然有鎮壓一切變數的底氣與實力。

“照黃皮這張揚的做法，恐怕也活不長，得在他被此界大能擒拿之前，盡量榨一些好處過來……”

李青云繞回程府的路上，如是想著。

死道友不死貧道，黃皮既然“發達”了，那幫襯一下貧道，豈不是應該。

當初黃皮道人能從陀羅手中逃出去，還不是仰仗李青云幾拳干碎了那寶船的霞光結界。

行走中，李青云只覺嗅覺忽地一陣“模糊”，很多氣息味道從鼻子中迅速消失。

嗅覺神異，轉眼逆退近半。

他知道，這便是動用魂尸之力，誤了“凡人修持”的后果。

“算在我能承受的范圍內。通靈散，其實算是最便宜最容易得到的靈藥了……”

……

半個月后。

艷陽天，陳宅。

老黑臥床十來天，總算是靠靈藥，將身體都養回來了。

院落一角，新起了座墳。

墳前墓碑上，寫著“愛妻陳玫紅之墓”。

老黑坐在墳前，眼神怨冷，悶頭喝著酒，下酒菜，則是幾顆昨夜剛收割上來的“火心”人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