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微詫,“你的傷勢,用金瘡藥最好。”
夏侯子舟一攏衣領,頭也不回地走了。
青黛淺嘆,仰頭看天際泛白,她嗅了口裹在白布內提神的那味藥,便提劍出發了。
第四日,試煉考的最后一天。
青黛已重新邁入了北瑯地界,遙遙望去,還能看見圣靈祠的屋頂。
她按照先前的計劃,并沒有走上山的大路,而是另辟蹊徑地往各片叢林里亂躥。
直到在圣靈祠的右后方的林子里,青黛看見了王府暗衛的身影。
他們皆以黑布蒙臉,抱拳行禮,“郡主!”
青黛點頭,“容猙呢?”
王府兩位主子皆個性和善,是以王府眾人在私下也偶爾敢和青黛說幾句玩笑話。
見郡主安然無恙,一位暗衛笑道,“郡主,等會兒見到容猙,你可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青黛,“為何?”
暗衛促狹,“剛一完成郡主的命令,容猙就迫不及待地跑了。”
“也不知道這小子去做什么,竟過了整整一夜才回來。哎呦,瞧他明顯精心打扮過,衣裳是換回來了,可頭上的玉簪都忘了摘。”
“而且…”
另一個暗衛搶先接嘴,“他回來時眼下青黑,一問才知,他竟一夜沒睡!哈哈哈哈哈哈!”
“偏偏容猙還不許我們多問,再多說半個字就要羞惱地拔劍砍人。”
暗衛哼哼哼地笑,想憋,但明顯憋不住,“郡主,兒大不中留啊!”
“…”青黛原本已經做好了聽戲的準備,誰知那戲咿呀咿呀地唱到她頭上來了。
容猙當真一夜沒睡?
那他豈不是在自己身邊守了整整一夜沒合眼。
青黛的手指撫過腰間藥草包,她若無其事道,“圣靈祠的情況怎么樣?”
“哦哦!”暗衛收了笑,嚴肅道,“我們發現,圣靈祠內外有兩隊人手,一隊駐守在外,已被我等盡數拿下。還有一隊在祠廟內,恐怕會等郡主求符時動手。”
“就是不知,他們是想謀害郡主性命,還是想做手腳,讓郡主求不出太平符。”
青黛問,“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嗎?”
“容猙還在審。”
青黛點頭。
躲過這次的黑手并不難,但青黛有個猜想要驗證…
這支勢力阻撓她成為王儲,與當年對她下蠱之人的目的一致。
青黛望向圣靈祠。
試探的機會來了。
不遠處,一黑衣少年靠在林間,神色厭厭地盯著地上一個個被捆成粽子的殺手。
他換回了那個磨損的銀色發冠,身上衣袍的袖口處破損脫線,沒一點高高在上的傲,只有陰沉沉的狠。
容猙又變回了只屬于郡主的侍衛。
青黛停下腳步,她低頭看著藥草包,心里卻覺得有什么東西的確不太一樣了。
容猙還是容猙,但她心中的容猙有了變化。
原來他看向自己的熱切眼神中,除了敬仰和忠誠,還有…男人的渴望。
這時,容猙抬頭。
那種直白的、不可抗拒的目光,又落到了青黛的臉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