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令夷腦中神經繃得生疼,瞪他,立刻跳腳,“我很好!我父王找來的神醫都說我沒病!我沒病!”
“那…”納蘭儉神色很淡,“你…是嫌我無趣?你故意做這些,是想與納蘭家退婚嗎?”
“啊啊吵死了。”姬令夷捂著耳朵,撞開他往外走。
“…令夷。”納蘭儉在她身后道,“家中長輩勒令我與你退婚。可我不愿。”
“別去找夏侯子舟。我…”男人的聲線不穩,卻竭力說得清楚,“我…我想和你成親。”
也不知道他究竟下了多大的決心。
姬令夷沒回頭,直接跑了。
她也許沒聽見這句話,也許聽見了也不在意。
過去兩年與納蘭有關的記憶回籠,青黛明白她已把這人得罪了個徹底。她只能暗嘆一聲,動作流暢地行了個拱手禮,“納蘭大人。”
她掌心向內,手指并攏,姿態謙和挑不出錯處。偏偏…手中還握著剛剛為別人親手擦拭傷口的帕子。
納蘭儉怎么看怎么刺眼,他無視青黛,朝向另外兩個男人,冰冷道,“皇城境內,天子腳下,誰準你們在北瑯公然揮劍拔刀,挑起械斗?”
“兩位質子是想進刑獄走一遭?”
夏侯子舟的嗓音漸啞,他似笑非笑,“納蘭儉,你可看清楚。分明是容猙他…”
“啊…”青黛出聲,“納蘭大人,這是我的命令。”
“…”納蘭儉這才把目光落在她臉上。
從望江樓重逢后見到的第一眼到此刻,女人談溫雅有分寸,眼眸更是明亮輕靈,不見半點癡相。
雖然在宮中對她恢復如初的消息早有耳聞,但如今見了真人…
令夷…回來了。
剛才匆匆飲了半口的酒緩慢上臉,納蘭儉冰涼如水的五官竟有了微妙的松動。
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哦?郡主的命令,對夏侯公子下手?”
“別人若惹惱了我,我自然要反擊。”
青黛說得自然,她口吻依然溫和,平靜之下卻隱有涼意,“阿儉是覺得,我不會動怒嗎?”
納蘭儉不由自主地一愣。
她…不高興了?
阿儉?
令夷不是早就不這么喚他了嗎?
伴隨閃過眼底的錯愕,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暗喜。
青黛彎唇,自顧自道,“唉…從前脾氣太好,才惹得皇城內閑不斷。我如今想,干脆做個蠻橫無理的郡主算了。”
“反正有小猙在,誰說一句,我就把他捆去王府抽一鞭。說三句,就抽十鞭。如何?”
“嗯。”身后容猙贊同地點頭。
“…”圍觀百姓瑟瑟發抖,緊急捂嘴。
不不不不…不要啊…
夏侯子舟剛想說話,納蘭儉朝身邊人吩咐,“夏侯公子傷重,把人帶去醫館。”
侍衛一左一右架起夏侯子舟,迅速離開望江樓。
眼不見心不煩,納蘭儉臉色稍緩。
他正要開口,門外又躥出來一道黃衣人影,還非常非常不知禮數地往青黛懷里撲。
少年緊緊摟著青黛脖頸,大有整個人地纏在她身上的意圖,“阿姐!!!”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