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鮮紅血珠順著刀尖往下淌,瞬間浸染了桌面的文件。
一個“盛”字在血泊里模糊、扭曲,直到徹底看不出來那處曾經寫了什么。
仿佛連盛云楨的痕跡也被抹去了似的。
盛云楨沒有痛哭,更沒有慘叫,他只木木地盯著那把小刀。
青黛收走了桌上所有證據,她道,“如果你們要強行為傅檀京定罪,那市政府官員捏造偽證的事會傳遍瀾江。”
“包括…前八年你是怎么依靠q在新曜境斂財的大新聞。”
她面朝盛云楨,握著槍一步步后退,走到窗邊時她往下掃了一眼,“你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前途嗎?應該知道怎么選。”
“哈哈哈哈…”
空氣中彌漫著墨水味和血腥氣,形成了一種令人不適的強烈沖擊,盛云楨忽然發笑,他說,“你怎么還是和以前一樣。”
“愛時,毫無保留傾注熱情;恨時,堅決殘忍,又半點情意都不愿意留。”
“你愛傅檀京,所以你現在…是恨我的嗎?”
青黛側臉,看窗下的警衛員巡視而過,她開口,“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話畢,她翻身越出窗外。
連個答案都不留。
果真絕情。
盛云楨靜坐著。書桌左上角是警報鈴,他一按下去,青黛就沒法跑了。
可他想起了八年前。一個瘦小的女孩坐在拳臺邊,她右眼眶腫得很高,手忙腳亂去擦臉頰的汗漬和血跡,“真的?你要帶我回家?”
盛云楨笑了一聲。
他仰頭看天花板,逐漸感覺不到痛。
青黛將地下城販毒真相發給瀾江政府和各大媒體后,等她趕回新曜境,已經是第二天凌晨。
不過她沒有急著去找傅檀京。
天空蒙蒙亮,一輛黑車停在拳場門口。
車門猛然被拉開,秦佑迅速從車內躍出,他臉色難看,過快的腳步透出一股難的怒火。
男人身后還跟了兩個保鏢。
青黛壓下警帽。
秦佑大概聽到了消息,看來他想在消息擴散之前讓傅檀京變成徹底開不了口的死人。
讓對面死無對證,他才能保住官帽。
青黛迅速跟了上去。
新曜境的拳場分為abcd區,可能因為現在是凌晨的緣故,街道上沒什么警員,青黛左拐右繞,跟得很緊。
在秦佑打開包廂門時,青黛瞬間舉槍沖出樓梯拐角,口中的警告還沒暴喝出聲,只見秦佑和兩位保鏢皆后退了一步――
包廂里齊齊伸出兩只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門外的人。
“真想殺人滅口啊。”
門邊露出一張痞氣的臉,他的眉毛幾乎飛到了發頂,“那我現在開槍,也可以說是我的槍不小心走火了
秦佑黑著臉,“…你在舉槍對著誰?我可是…”
他的話沒說完,身后兩位保鏢轟然倒地。
秦佑驚愕扭頭,“你、你竟然敢…”
“嗯。”青黛摁著拳頭,一邊一個把人捶暈,“我敢。”
“如果你執意要顛倒黑白,那瀾江今早的新聞也可以是――你的死訊。”
尹有為嗚呼地嚎了一聲,“酷。”
林意點頭贊同。
“…”秦佑臉色明顯一沉,他垂眸掃視地上兩個暈死的保鏢,唇角抿開微笑,“我不過是來查看嫌疑人的情況,什么叫殺人滅口?”
尹有為翻白眼,“非要我看見了我們老大的尸體,然后凄凄慘慘地哭完墳,我才能弄死你?”
“哎呦。”尹有為抱頭,瞪青黛。
青黛朝他舉拳,抓著秦佑的領子就往包廂里扔。
而傅檀京卻沒在里面。
見狀,秦佑輕慢地哼笑,“人都不在,就敢把殺人滅口的誣告往委員身上扣。你們新曜境的人好本事啊。”
“其他罪行暫且不論,傅檀京在限制自由期間私自出逃,這是事實。想必…”
青黛問,“老大去哪了?”
“哦哦。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尹有為道,“在你們來之前,有人把他…”
這時,包廂內突然涌進來一大批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