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眼睛瞪圓，忙不迭捂緊嘴。

傅檀京沒松開手，他唇邊含笑時，深茶色瞳孔顯得愈發幽深。

小傻子很特別，他暫時不打算把她送走。所以，他要親手把盛云楨捆在盛青黛身上的傀儡絲線一根根斬斷。

然后，養出一個新的青青。

“老大…”蕭巍硬著頭皮道，“底下兄弟拷問出來了，就是盛家的吩咐。”

“兄弟們還抓到了一個人，據說…是盛云楨的堂弟。”

“哎嘿。”尹有為怪叫一聲，“好嘛，上趕著送死。”

“哼！”青黛從指縫里發出聲音，罵得很兇，“哼哼！”

傅檀京問，“青青想去？”

青黛下意識猛點頭。

“……我去一趟。”傅檀京合起膝上的書，“林意，帶青青去換身衣服。”

這是要帶青黛出門的意思。

“…是。”林意沒有多問。她扶過青黛肩膀，往樓上走。

青黛的手仍捂著嘴，不停回頭看。

蕭巍目光在她臉上逡巡，遲疑，“老大，您真要帶傻妹妹出去？她現在還一心向著盛家，她這傻兮兮的，又不懂事，萬一鬧起來壞事了怎么辦？”

“我擔著。”傅檀京起身，他回頭望向青黛的背影，眼底笑意如一浪一浪撲上來的潮水，慢慢把人浸濕。

“去聯系盛云楨。”

“盛云楨？”尹有為喜上眉梢，“老大，你終于想開了？打算直接弄死他是吧！”

桌上的掌紋皮箱大開，傅檀京低頭把玩著槍，帶點散漫，“不過是請盛公子來喝杯茶而已。”

臥室里，林意動作輕柔地幫青黛梳頭。

她猶豫片刻，出聲，“青青，出去以后，不要惹其他大哥哥們生氣。好不好？”

青黛趴在梳妝臺上，明顯怨氣未消，她掀起眼皮，“罵云哥哥，他壞！”

“青青…他們現在不打你，不罵你，不是因為他們是好人。當然，我也不是。”

“如果我接到的命令是殺了你，我會動手。”

感受到手下的腦袋一動，林意默默放下梳子，“青青，我必須告訴你…”

她見識了剛才客廳那回事，說得直接又殘忍，“不只是你，我們新曜境這里的所有人在老大眼里，可能是好玩的玩具，是掌心的雀鳥，但絕對不可以是背叛他的叛徒。”

林意明白青黛也許聽不懂，她再度開口，說得很慢，“所以…青青，在新曜境，你必須忘了你的云楨哥哥。”

“云、云哥哥…家…家…”

青黛下巴抵在梳妝臺桌面，眼里好像積了一汪淚，仔細看卻只是鏡面的反光。

或許與她從小經歷有關，縱然成了沒法理智控制情緒的小傻子，但她確實不怎么會哭。

林意垂眸凝視著青黛。

南街賭場。

青黛穿了身黑色的運動套裝，過耳短發從中分開扎了兩個蝴蝶結小辮子，一左一右低垂在腦袋兩側，頭頂蓋了個鴨舌帽。

一行人往里走，落在最后的尹有為邊走邊笑，時不時戳戳青黛的迷你雙馬尾，“噗――意姐，你怎么把人打扮成這傻樣？”

林意皺眉，她覺得很可愛啊。林意冷冷道，“別胡說。”

青黛走慢一步，重重地踩上身后尹有為的腳。她嫌不夠，蹦起來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