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程澈看了一眼手機,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擁抱住身邊的人。
“怎么了?”溫頌清晨剛醒,還有些困倦,卻也轉過身擁抱住他。
“江序把我微信刪了。”程澈的聲音里透出幾分無奈與失落。
“哦。”溫頌起床走去衛生間洗漱,一邊刷牙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那是他的問題。”
程澈走到她身后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長嘆道:“我17歲就認識他了,他雖然講話沒輕沒重,但是人真的很好,對我一直很好。我沒想到….”
溫頌刷完牙轉過頭,笑著說:“如果今天是裘暄妍的男朋友這樣詆毀你,不用我出手,裘暄妍就會和他分手然后把他送進警局,她不會要求我看在她的份上讓你原諒,更不會因此和我絕交。所以,是江序自己有問題,你沒必要難過。”
說完這番話,她快速洗臉換衣服,走出臥室對著程澈擺擺手說:“我去學院了,bye~”
絲毫沒有在意,程澈在她身后失落悲傷的神情。他輕嘆了一口氣,快步走上前從她手里拿過車鑰匙,“我送你去。”
晚上七點,程澈收到了溫頌發來的信息,實驗出了點問題,今晚可能不回來了,你早點睡。
程澈轉頭看向窗外,牛津的夜晚看不到一顆星辰,連月亮都沒有,只有雨不知疲倦地下著。
下雨了,結束了和我說,我來接你。
溫頌看著手機里的微信,忽然不知道該回復什么,又點燃了一根煙,借著寒風和煙味,平復煩亂的思緒。
她抽完煙,重新消毒穿戴完隔離服回到實驗室,eirlys剛準備離開,看見她有些驚訝,“ilia,你怎么回來了?實驗進展很順利,早點回家休息吧。”
溫頌笑笑,對她說:“好不容易能得到彗星碎片的樣本,當然要好好研究啦,bye。”
程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已經超過凌晨一點,微信里依舊沒有回復。偌大的一層空無一人,只是偶爾有一兩個研究員略顯疲憊的走出學院大門。
他看著那些離開的身影,忽然有些羨慕。如果他和溫頌同屬一個專業,如果他是她的同事、同學,他是不是可以更靠近她一些。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沒有收到溫頌的回信,卻收到了徐主任的電話。
“小程啊。”徐主任不無遺憾地說道,“你的處罰決定出來了,嚴重警告處分,扣除這次冬奧會一半的獎金,算是小懲大戒,沒意見吧。”
“沒意見。”程澈淡淡說道,也知道這個處罰決定,徐主任一定費了不少的心思,感激地說道,“謝謝徐主任。”
徐主任聽了他的話,語重心長地勸道:“你不用謝我,本來嘛,你拿了奧運冠軍,是全亞洲唯一一個在這個項目上有奪冠實力的運動員,只要不是太出格的錯誤,誰還能真把你開除了。
你爸爸給我打電話了,說多謝我對你的照顧,讓人送了好多東西,我都讓秘書放你國家隊的宿舍了,你記得有空去拿。我照顧你什么呀,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但是小程,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不是在杭州吧。”
程澈聽了他的話,陷入了沉默,他一直以為程泊聞反對他滑雪,卻不想他竟會在背后為他做這些。
感受到程澈的沉默,徐主任也不再追問,只是接著勸道:“你的私生活,我不來干涉你。但你自己要有分寸,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要因為一時沖動,葬送了自己的運動生涯。”
“我知道,謝謝徐主任,我心里有數。”
程澈掛了電話后,沉默了許久,所有人都在勸他,不要因為私生活耽誤職業生涯。但是他又有什么選擇,一段感情,總需要有一個人主動。
十幾分鐘后,他終于在電梯口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不同于前幾日的垂頭喪氣,溫頌今日腳步十分輕快,經過了一天的研究工作,竟然還是神清氣爽的樣子。
她正在打電話,聲音有些輕,但在寂靜的夜晚,卻格外清晰。
“是啊,很ridiculous對不對,他那個隊友很符合我對單板男的刻板印象。”溫頌笑著對電話那頭說,“很裝,自以為是,長得也不怎么樣,皮膚還黑,普信男。”
他意識到溫頌是在說江序,想走上前去制止,然而見她唇角帶笑,靠在墻邊繼續打電話,沒有看見他,卻又止住了腳步。他總是可以在人群中一眼看見她,而溫頌,即便在目光所及之處,她也會忽視。
溫頌接著說道:“還有他那個女朋友和那個小虞,笑死了,我看了一眼學歷,fine,一個高中一個大專,能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對啊就是沒有腦子,但是兩個人讀書年份加一起估計都我沒一個人長吧,你怎么能指望她們有腦子。她們也配浪費我的時間對她們動手?”
說完,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哎呀你別這么說,我沒有學歷歧視的。”溫頌接著笑道,打了個哈欠,“程澈啊?程澈不一樣,而且他是eth畢業的哦,他是自己不想讀研,如果他想的話,牛津劍橋,哈佛mit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
程澈聽到她的話,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所以,她內心,也會覺得他學歷不夠高,所以配不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