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照耀在雪面上,反射出炫目的光芒。程澈大步跨上領獎臺,站在中央最高點,對著人群揮手示意,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燦爛自信的微笑。
下午雪場上的日光已經足夠閃耀,然而,溫頌只覺得,那個站在領獎臺上的少年,比午后的陽光,更加耀眼。
在她過去的二十三年人生中,她見過無數的頒獎儀式,也曾在skyline第一次獲得世界冠軍時,為他痛哭流涕。
然而,從來沒有一次,她感覺這一切離自己那么近,那么真實。她見過程澈身上的淤青與傷痕,知道他對夢想的堅持,也曾經在他迷茫的時候,告訴過他要怎么做,也反對過他的執拗,為他擔心憂慮。
夢想是什么,在溫頌的世界里,不存在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然而她看著程澈,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夢想不夢想的,她只希望她的阿澈,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
此后的日子里,溫頌見證過程澈一次次登上更高的領獎臺,也曾親歷過在冬奧會頒獎禮上,中國國歌第一次在男子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礙技巧比賽中,因他而奏響。那一刻全場歡呼沸騰,她卻覺得,那個站在最高領獎臺上目視國旗的人,忽然離她很遠…
但是這一刻,程澈離她很近,就在她的面前。
頒獎儀式非常簡單,無非是贊助商和主辦方為選手送上特質獎杯與獎金,最后是拍照環節。整個過程都不超過10分鐘,也沒有冬奧會和世錦賽頒獎禮上的國旗儀式。
在現場媒體與觀眾的注視下,程澈高高舉起獎杯,眼神溫柔,笑容更加燦爛奪目。然后,他看向了溫頌的方向,用唇語對她說,“我愛你”。
頒獎儀式結束后,程澈接受官方媒體的采訪,他的回答很簡單,無非是一些公式化的感謝,以及希望自己雖然是第一個登上冠軍領獎臺的亞洲選手,但不是唯一一個之類的。
但是在最后,當記者問及他今天為什么會發揮如此出色,甚至成功挑戰doublecork1800,帶來了世界杯賽最精彩的一次比賽時,他卻看向了溫頌,語調溫柔,“causemyvenusishere.”(因為我的維納斯在這里)
“socanyouhintuswho’sthevenus?”(所以你可以告訴我們誰是維納斯嗎)
程澈又用余光看了溫頌一眼,笑著說:“well,that’sasecret.”(那是秘密)
聽到程澈的第一句話,溫頌的欣喜在短短一瞬間便一閃而過,一些不那么美好的記憶涌上心頭。她忽然有些害怕,卻又不好直接打斷程澈的采訪,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他千萬別再往下說了。
幸好,程澈不是喜歡把自己戀情公之于眾曝光的人,或許也是擔心采訪會被國內的媒體轉播,不想被人議論,所以沒有提到溫頌。
而官方媒體早已見多了這樣的場面,因此也沒有多加追問,向程澈道謝祝賀后,便結束了采訪。
采訪結束后,他立刻走到溫頌身邊抱住了她,將那個腳踩滑雪板的北極兔玩偶送給了她。
“答應你的,冠軍限定版,喜歡嗎?”
“我還是更喜歡,你右手上拿的那個。”溫頌開玩笑說道,他右手上拿著的,是他這次的冠軍獎杯。
程澈一把塞到了她手中說:“那就也送給姐姐好了,反正都是你的。北極兔是你的,獎杯是你的,獎金也是你的。”
又低下頭,輕輕吻過她的臉頰,在她耳畔說:“我也是你的。”
“別鬧了。”溫頌揉了揉他的腦袋,對他說,“阿澈,辛苦了,累不累?”
這一天下來,程澈聽到了無數的祝賀,就連那位一向反對他滑雪的老爹都給他發了微信說了“恭喜”,然而,這么多人,卻是溫頌的這句話,最觸動他的心弦。
她沒有用華麗的詞藻祝賀他拿到冠軍,她只問他累不累。
“累死了。”他抱住了溫頌撒嬌道,“好累哦,怎么辦,有沒有獎勵?”
“你想要什么?”溫頌問道。
“要你。”程澈親吻她的唇瓣,輕聲說道。
“大白天別瞎說。”溫頌嗔怒著打了一下他的手,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
“我的意思是,我到十二月初都可以休息,我想去慕尼黑陪你。”程澈轉到她面前,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說,“姐姐想哪去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