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刺殺欽差,這是捅破天的大案!他若再和稀泥,恐怕自身難保。
權衡利弊之下,韋挺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彎。
他立刻表示:“蕭尚書息怒!程將軍稍安!刺客之事,下官必嚴查!孫寺卿受驚了!
看來此前彈劾,確系誣陷!查案乃陛下欽命,下官豈敢阻撓?自當全力配合孫寺卿,深挖逆黨!”
壓力,瞬間回到了崔弘度一邊。
刺殺再次失敗,韋挺倒戈,崔管家招供,關鍵證據被掌握…
一連串的打擊讓崔弘度方寸大亂。
他意識到,孫伏伽這把刀,不僅沒被嚇退,反而磨得更加鋒利,已經深深楔入了他們的核心堡壘。
他困獸猶斗,一邊瘋狂清理可能留下的痕跡,一邊通過秘密渠道向長安的盟友求救,甚至開始考慮動用最后一步棋!
制造更大的混亂,比如在州城煽動民變,或者對太子本人構成直接威脅,以迫使朝廷徹底中斷調查。
與此同時,韋挺的倒戈,如同在崔弘度本就搖搖欲墜的防線上砸開了致命一擊。
他不再是那個超然物外、試圖平衡各方的“核查官”,而是迅速轉變為調查團的“助力”。
他利用御史大夫的身份和職權,雷厲風行地駁斥了先前那些針對孫伏伽的誣告,宣布其純屬構陷,并反過來開始追查謠的源頭,一時間,原本喧囂的“民怨”竟被迅速壓制下去,不少跟風彈劾的小官員和所謂“苦主”嚇得噤若寒蟬。
得到韋挺的表面支持,孫伏伽和程處默再無顧忌。
他們立刻將整理好的崔管家的核心口供、以及從賬冊信件中梳理出的關鍵證據鏈條,形成一份措辭嚴謹、證據扎實的密奏,由蕭瑀、孫伏伽、程處默三人聯署,并通過百騎司與龍驤衛的雙重加急信道,直送長安,呈遞御前。
這份奏報,不再僅僅是關于糧種囤積和刺殺未遂,而是明確指出了河北世家有組織、大規模地囤積戰略物資,其資金流向疑似關聯長安某位親王,并有違禁軍械流入遼東的嚴重嫌疑!
奏疏中雖未直接點明親王名號,但提供的線索接洽人特征、時間、資金路徑已足夠清晰,指向性極為明確。
這已不再是地方案件,而是直指帝國統治核心的謀逆大案!
幾乎在同一時間,崔弘度也動用了他的最后手段。
就在調查團密奏發出后的第三天清晨,州城西市突然聚集起數百名“民眾”,他們衣衫襤褸,神情激憤,高聲呼喊著:
“朝廷無道,苛政猛于虎!”“孫伏伽酷吏,構陷良善,逼死賢良!”“停止新政,還我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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