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握著魏征的手,仔細端詳老師面容:“孤觀老師氣色確是比離京時好了許多,但舟車勞頓終究傷身。那藥服后可還有不適?”
魏征撫須含笑,眼中透著欣慰:“勞殿下掛心。說來神奇,服用殿下所賜丹藥后,不僅咳喘舊疾再未發作,連多年畏寒之癥也減輕許多。”
他輕輕按了按胸口,“往日這里總是悶痛,如今呼吸順暢,仿佛年輕了十歲。”
“如此甚好。”李承乾眼中閃過一抹深意,“這藥太醫院曾驗過,該是能有奇效。”他親自為魏征續上熱茶,“老師今后可要保重身體!”
魏征連忙起身行禮:“殿下厚恩,老臣...”
“老師不必多禮。”李承乾伸手扶住,“您安康便是社稷之福。新政推行在即,朝中還需老師坐鎮。”說著聲音轉低,“特別是朝會...”
魏征會意點頭:“老臣明白,屆時自當見機行事。”他微微一頓,“只是不知陛下那邊...”
“老師不必憂心。”李承乾唇角微揚,“父皇又沒老糊涂,孰是孰非能拎得清!”
君臣相視一笑,茶香氤氳中,已然心照不宣。
李承乾忽似想起什么,問道:“老師還未歸家吧?”
魏征含笑搖頭:“回京后先入宮見了陛下,之后就來了東宮,的確沒來得及回家看看。”
李承乾笑了笑:“父皇給叔玉賜婚,老師你不在,他們婚事也就拖著。如今你回來了,找時間辦了吧。”
魏征聞,眼中泛起復雜神色。他起身鄭重行禮:“陛下賜婚衡山郡公主給犬子,已是極大的恩典。老臣...老臣實在感激不盡。”
他聲音微顫,想起離京前的光景。
那時他自知舊疾難愈,恐時日無多,才在臨行前向陛下求了這個恩典,想讓兒子魏叔玉尚公主,日后也好有個倚仗。
誰知途中病情加重,本以為再也回不來了,卻沒想到太子竟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神藥。
“那日老臣自忖大限將至。”魏征眼中泛起回憶之色,“所幸殿下千里迢迢派人送藥,服藥后不過半個時辰,胸中郁結便散了大半。”
李承乾輕嘆:“孤得知老師病重,心急如焚。偶然得一藥方,孤便立即派人送去。幸好趕上了。”
“何止趕上...”魏征語氣激動,“簡直是救了老臣一命!如今不僅能親眼見證犬子成婚,還能繼續為殿下效勞,此恩此德,老臣沒齒難忘。”
“老師重了。”李承乾扶他坐下,“叔玉才學品行,孤是知道的。衡山雖然嬌慣了些,但心地純善,與叔玉正是良配。”
魏征眼中閃著淚光,卻又忽然憂慮:“只是...衡山郡公主畢竟是陛下愛女,下嫁臣子,只怕委屈了公主。”
李承乾擺手笑道:“老師多慮了。衡山那丫頭,早就對叔玉有意。每次宮宴,眼睛都追著叔玉轉呢。”
他壓低聲音,“其實這樁婚事,還是衡山先向父皇透露的心思。”
魏征愕然,隨即失笑:“這...老臣竟不知有此節。”
“所以老師盡管放心籌備婚事。”李承乾道,“孤已吩咐少府監,一應婚儀所需,皆按公主規格操辦。老師只需定下吉日便可。”
魏征連忙道:“殿下,這未免太過破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