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的問話,周京延蹭在她臉上的手頓住了。
怎么突然問這個?
四目相望,看著兩人眼下還是在醫院,周京延深思熟慮想之后,看著兩人這會還在醫院,他一笑的說:“能有什么事情隱瞞你,還是你聽到什么了?”
周京延的反試探,許握著他的手腕,看了他好一會兒,而后才說:“沒有,只是問問。”
周京延還是沒有坦誠相待。
許的鎮定,周京延捏了一下她臉:“趕緊好起來,秦湛他們約著一起去鄉下轉轉。”
許點了點頭:“嗯。”
說著,她要把周京延的手拿開時,周京延沒讓。
之后,他傾過身,在許臉頰吻了一下。
當他還想要更多的時候,許兩手擋在他胸前,把他拒絕了。
她介意他沒有坦白。
也膈應了。
許的拒絕,周京延看著她的眼睛,柔聲笑問:“真要走最后一步,真要離?”
周京延的問話,許看向了他的眼睛。
若有所以思了片刻,許問他:“周京延,你還是不想離嗎?”
許的詢問,周京延一笑。
緊接著,他右手輕輕按著她的后脖子,拇指蹭在她的側臉頰,溫聲道:“從來沒有想過離婚的事情。”
又說:“其實,我覺得我們的婚姻還可以再搶救一下,也還沒有到萬劫不復的地步,如果一點時間,一次機會都不給,確實心有不甘。”
周京延說不甘心,許看著他的眼睛,鄭重說:“好,周京延,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但是周京延,只有這一次機會了,因為我的身體和精神也扛不住了。”
心有不甘,那后面的手續問題,他多半還有借口,還要拖,他們這手續沒那么容易辦,陸瑾云和老爺子,還有老太太也會來做她的思想工作。
畢竟,爺爺不在了,她這次又病了。
所以沒等大家輪番來勸她,她把事情做在前面,省了中間的環節。
人性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她給周京延一次機會,是讓他心服口服,是不想以后再有任何糾纏。
如果周京延能賭贏,他能不出差錯,能和溫蕎撇干凈,能和過去撇干凈。
那她……愿賭服輸。
許說給他一次機會,周京延右手頓時就撫在她臉上。
心里松了一口氣。
隨后,他把她抱進了懷里,安慰她說:“放心吧,以前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下巴擱在周京延的肩膀上,許轉臉看了他一眼,心境卻還不如前幾日了。
甚至比從前更加生疏。
這一晚,兩人并肩坐在床上聊了很久。
快凌晨的時候,周京延忽然問許:“你日記本里的暗戀對象是誰?我對這人挺好奇的。”
周京延突然問起她日記本的事情,許盯著他看了一會,繼而又看向了別處。
如果換在前些日子,換在她提離婚之前,她會告訴他,你怎么不往后面多看看,怎么不看看本子最后幾頁呢?
但是眼下,得知他和溫馨的戀情,得知他心里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許無從開口。
無從說起。
而且她剛剛問他有沒有隱瞞的時候,他也沒有坦白。
同時,他剛剛的片刻沉默,他的反問,其實也證明了溫蕎今天那番話沒有撒謊。
他和溫馨,確實有過一段戀情,他也一直沒有忘記溫馨。
甚至在找各種替身。
轉臉盯著窗外看了半晌,許才又看回周京延,一笑的問:“你什么時候偷看我日記本的?”
周京延:“領證的一個星期之前。”
話到這里,周京延又懶聲笑道:“挺能藏事的,京棋都不知道你暗戀誰。”
沒有結婚前,他倆的關系可以說很好,但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有暗戀的人。
周京延的調侃,許牽強的笑說:“都是小孩時候的事情了,都過去了,現在已經不喜歡了。”
此時此刻,許也總算明白,周京延作天作地,作了三年的原因。
原來,是因為她的日記本。
其實,也不全然。
因為他的緋聞對象都那么像溫蕎。
不,是那么像溫馨。
他也是在尋找安慰,尋找失去白月光之后的安慰。
恐怕他當初答應和她結婚,也是因為溫馨走了,他覺得娶誰都一樣,所以才答應了這門親事。
明明是他心里藏著有人,卻借題發揮讓她難受了三年。
回頭一想,許覺得自己的暗戀挺可笑,日記本里的心事也挺可笑。
許的回答,周京延攬著她肩膀,吻了一下她的頭發:“嗯,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而他,也該讓溫馨過去了。
……
又在醫院住了幾天,醫生說許可以出院,回去慢慢休養,許便辦了出院手續。
周京延把她接回了御臨灣。
許沒有拒絕,她坦然的接受了。
眼下,她就靜靜看著所有人表演,配合著他們的表演。
一場病下來,她好像成了生活的局外人。
許出院的第三天,溫蕎住院了。
周京延在辦公室批文件的時候,溫夫人給他打電話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京延,你以后真的都不見蕎蕎了嗎?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嗎?”
“你也把馨馨忘了嗎?”
不等周京延開口說話,溫夫人又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說道:“京延,我不是想道德綁架你,不是不讓你開始自己的生活,只是蕎蕎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好。”
“京延,我和你叔叔現在只剩下蕎蕎了。”
溫夫人的難過,周京延等她說完,才客氣的說:“伯母,我還有工作要忙,先掛了。”
電話那頭,溫夫人則是追著說:“京延,你就過來看一眼蕎蕎吧,你安慰她一下,讓她看開一點也好。”
周京延:“再看吧。”
說罷,周京延就把電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