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程嬸把帶來的飯菜擺在餐桌上,不太開心的跟許說:“小姐,溫家人的心思太重了,你這邊受傷住院,溫家那邊馬上也住院。”
“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姑爺和溫二小姐一起去了隔壁住院樓,我還特意跟過去看了看,姑爺也真是的,這邊還沒辦手續,那邊也不保持距離,這讓你多難堪。”
程嬸的憤憤不平,許跛著腿慢慢走向餐桌,淡聲道:“也不是頭一次了,好在現在跟他沒有多大的關系,只是差那一張紙而已,隨他吧。”
不隨他,他們也拿周京延沒轍。
程嬸連忙過來扶許,嘀咕道:“也不知道姑爺到底是誰家的女婿,不行的話,早點去把手續辦了,別拖著小姐你,我看這個霍秘書長就挺不錯的,挺會關心人,脾氣也好。”
許笑笑沒說話。
生活,其實不一定非要有婚姻,其實還可以去做很多其他有意義的事情。
扶著許在餐桌跟前坐下,程嬸一直在罵周京延和溫家,同時又跟她說了點老爺子的事情,說老爺子最近有點咳。
……
與此同此,隔壁住院樓。
溫蕎領著周京延推開病房的房門進去時,就一臉笑和坐在病床上的老太太說:“奶奶,京延來看你了。”
病床上,老太太看周京延過來探病,腰背瞬間挺直,頓時比剛才精神了許多,連忙朝周京延和溫蕎伸出手,拉住他倆打招呼:“京延和蕎蕎過來了。”
打完招呼,老太太又自責道:“都怪我這身體不好,耽誤你倆時間了。”
自責后,老太太又看向溫夫人吩咐:“蓉蓉,你快搬椅子讓京延坐,快給京延倒茶。”
溫夫人聽后,又是忙著給周京延搬椅子,又是給周京延倒茶。
周京延沒接茶水,也沒坐,說坐了一天,站著說話就挺好。
老太太見狀,就沒有讓他坐,而是拉著他說了許多。
嘮嘮叨叨一陣后,老太太又感慨的說:“我這把年紀了,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蕎蕎,希望她能找個好人家,希望她的丈夫能對她好。”
“京延,其實話說回來,我們溫家挺苦的,蕎蕎他爸媽白手起家,一雙女兒身體又不太好,馨馨走后,我也只剩半條命了,估計不用兩年就能去陪馨馨了。”
“這樣也好,能跟馨馨做個伴。”
老太太句句不離溫馨,周京延的神情明顯沉重了許多。
溫夫人聽著老太太的話,連連呸了幾聲說道:“媽,你胡說什么呢?你這只是小毛病,很快就可以出院的。”
老太太眉心一皺:“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知道,你們都不用安慰我,生老病生,人之常情,我都想得通,我現在最放不下的就是蕎蕎,你們也多關心一下蕎蕎。“
老太太這些語,周京延一聲未吭,沒給半句回應。
這時,老太太又看向周京延問:“京延,聽說你和許家那丫頭在辦離婚手續了,那奶奶是不是能夠看到你把蕎蕎娶回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太放心了,以后去見馨馨,我給馨馨也有交待。”
老太太說完,溫蕎悄悄轉臉看了周京延一眼,看他神情淡淡的說,沒辦手續。
她連忙從中圓場:“奶奶,你好好養病吧,我和京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們都有安排的。”
老太太:“我也是想早點看你們修成正果,早點看你們結婚。”又看向周京延:“京延能理解奶奶的,對吧。”
周京延笑了一下沒說話。
在病房待了一會,周京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說時間不早,讓老太太早點休息,他就此告別了。
溫蕎和她母親一起送周京延下樓的時候,溫夫人有些傷感的說:“京延,你別怪奶奶催你,奶奶確實是身體不太好,她自己有心理準備,所以才想早點看到你和蕎蕎辦婚事。”
聽著溫夫人的話,周京延說:“能理解。”
走到許的病房樓下,周京延停下步子,看著娘倆說:“伯母,就送到這里吧,我要去陪許許了。”
“行,那京延你也別太操勞,注意休息。”
“嗯。”
溫蕎則是說:“那明天見,京延。”
周京延淡淡看了娘倆一眼,繼而轉身就回許的住院樓了。
到了骨科樓層下電梯,周京延剛拐彎進走廊,只見程嬸正拎著飯盒從許的病房出來。
看到程嬸,周京延先開口打招呼:“程嬸。”
看周京延來了,程嬸臉色明顯露出不高興,陰陽怪氣的說:“姑爺過來了啊,姑爺這兩棟病房左右跑,應該挺累吧,要是沒時間過來看我家小姐也沒事。”
“我家小姐不缺人談話聊天,也不缺人陪她的,霍秘書剛剛都還打電話過來了,說安排人給我家小姐送飯,姑爺你去照顧你未來的丈母娘家吧。”
“對了,不過還是把早點和我家小姐把離婚手續辦了,你這下家早就找好了,但不能耽誤她找下家。”
這些年,別說許過得慪氣,她在旁邊看著都慪氣。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她非要好好訓一下周京延。
就算他是京州集團的董事長又怎樣?就算他是周家二少爺又怎樣?就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程嬸的一番指責,周京延說:“溫家老太太病了,我只是禮節性的去看看。”
程嬸一下給氣笑,直直看著周京延,變了稱呼說:“周少爺,難道讓我家小姐去酒店冒充溫二小姐,善后你們的風流事,這也是禮節嗎?”
“你和我家小姐離婚手續還沒辦,就和溫家二小姐招搖逛市,溫家到處說你是女婿,這也是禮節?”
“這幾年,外頭的女人隔三岔五來找我家小姐讓位,你隔三岔五讓她去處理那些事情,這也是禮節嗎?”
“結婚不辦婚禮,連婚戒都沒買給我小姐,卻和其他女人戴對戒,這也是禮節嗎?”
看周京延變了臉色,程嬸也沒有退讓,繼續跟他理論:“周少爺,我是個粗人,沒讀過什么人書,但我知道這上頭的事情,件件宗宗都不符合中華民族傳統禮節的,都是沒有尊重我家小姐。”
“既然早和溫二小姐暗度陳倉,那你早些把婚離了,早些放過我家小姐。”
跟著周京延去了溫家老太太的病房,程嬸一口氣憋到現在一直沒咽下去。
所以,這會碰到周京延,就什么都說了。
得罪就得罪了,咄咄逼人就咄咄逼人了。
許和老爺子是體面人,他們顧及兩家老交情,但她偏不忍,偏替他們出這口氣。
再說,她一個老大媽,周京延也至于要拿她怎樣。
程嬸的咄咄逼人,周京延只是冷聲說:“程嬸,我從來就沒有瞧不上許。”
程嬸:“那周少爺再高抬一把貴手,和我家小姐把手續辦了,還她自由,讓她正常的去戀愛,正常的去結婚。”
口口聲聲讓她和許離婚,周京延冷著臉,沒再搭理她。
直接回許的病房了。
走廊里,程嬸拎著飯盒回頭看了周京延一眼,心想,還好碰到他了,好還這口氣撒出來了。
要不然,她今晚會氣得睡不著。
病房里面,許一動不動坐在床上,低著頭,若無其事翻著手里的書,眼無波瀾。
程嬸說話的時候,離她病房不遠。
房門沒有關嚴,她都聽到了。
她沒有出去勸程嬸,沒有阻止程嬸對周京延的責備,不是想借程嬸罵周京延,她只是不想當圣母,到這個時候還維護他。
這時,病房的房門被推開。
周京延進來了。
許淡然看了他一眼,又淡然收回眼神,低頭繼續看書。
這時,周京延沒什么情緒的問:“霍少卿給你打電話了?”
“嗯。”許輕輕應了一聲。
許風輕云淡,周京延說:“剛剛聽熱鬧,聽得還挺開心是吧。”
許翻了一頁書,淡聲道:“你都敢做,難道還不準別人說嗎?”
許的不以為然,周京延垂眸看著她:“許,你是不是覺得離開了京州集團,覺得自己買了房,翅膀就硬了?”
周京延這話,許輕輕把手中的書放了下去,抬頭看向了周京延。
看了他一會,她平靜又鎮定的說:“周京延,你不是我的家長,你沒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
“而且事實確實也證明了,我離開京州集團也能活得很好,除了在京州集團,我能夠做的事情也有很多。”
“至于我買房的專利費,我還在京州集團的時候,就有人來找我買專利了。”
“所以就算沒有轉給星辰,沒有你追加投資,我也能夠變現的。”
“但周京延,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是合作關系,我們是平等的,而且你將來的收益會遠遠大于你的投資。”
“我也會有更豐厚的回報。”
四目相望,看周京延沒有立刻說話,許又平靜對他說道:“如果你分割給我的那些財產不是自愿的,我隨時可以還給你。”
“只是京州集團三年,我是在上班,沒有吃閑飯。”
“所以,不存在什么翅膀硬了,如果你非要用這個詞,那我只能說,我有離開京州集團的底氣,我也有離開你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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