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

龍帝、夜王、還有那道被稱為千年守護者的透明身影，全都僵在了原地。

他們的大腦，已經徹底無法處理眼前的信息。

主動來的？

知道這是獻祭？

這是什么概念？

“小友……你……”龍帝的聲音干澀無比，他抱著張陽的手臂在不自覺地用力，仿佛想確認懷里的人不是幻覺。

張陽的目光從龍帝的臉上掃過，又落在了不遠處面如死灰的夜王身上，最后，停留在了那個透明的，充滿了悲傷與震撼的守護者殘魂之上。

“前輩，你錯了。”

張陽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

“生命之泉，從來都不是謊。”

“它能救人，也確實是用來救人的。”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只不過，它要救的，不是某一個人的性命。”

“而是這天下蒼生！”

“這個封印，就像一座大壩。而天魔帝，就是大壩后面足以淹沒世界的滔天洪水。”

“大壩運轉了萬年，出現了裂痕，能量不足，這是事實。”

張陽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而你們所謂的‘獻祭’，不過是最低效，最愚蠢的維修方式。”

“就像大壩漏水，你們不想著從根源修復，卻選擇往裂縫里，不斷地填人命！”

“用一個人的生命精華，去換取一千年的茍延殘喘。”

他的話，像一柄重錘，狠狠敲在了千年守護者的心上。

那道透明的身影劇烈地顫抖起來。

“不……不是的……”他喃喃自語，“這是唯一的辦法……古籍上就是這么寫的……”

“古籍？”張陽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一絲悲憫。

“寫下古籍的，是我的先祖。”

“他留下這個方法，只是一個萬不得已的備用方案！”

“是留給在沒有麒麟傳人出世的黑暗年代，讓你們這些有著犧牲精神的強者，用來拖延時間的！”

“而真正的維修方案，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張陽的聲音，陡然拔高！

“那就是，由麒麟真經的傳人，手持麒麟之血，親自來到陣眼，執掌封印！”

“我們不是燃料！”

“我們是這座大壩的……工程師和管理員！”

“所謂的生命之泉，也不是什么獻祭臺，而是啟動整個維修程序的……能源核心！”

轟！

一番話，徹底顛覆了所有人，包括那個守護者一千年的認知！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們都錯了！

千年守護者看著懸浮在半空，生命精華不斷被抽離，卻依舊意志堅定的張陽，眼中流下了兩行透明的淚水。

“工程師……管理員……”

他重復著這兩個詞，發出了似哭似笑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

“我懂了……我終于懂了！”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個……填補漏洞的消耗品……”

“而他……”

守護者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張陽身上，那目光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解脫，以及……一絲狂熱的希望！

“他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就在這時。

那股抽取張陽生命精華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

祭壇的古老意志，依舊在執行著它那套“備用方案”。

“小友！”龍帝焦急地大喊，“快想辦法停下它！”

張陽卻搖了搖頭。

“為什么要停？”

他緩緩抬起手，看著那些從自己體內流出的金色光線。

“它只是在驗明我的身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