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還唾沫橫飛、指點江山的西醫泰斗,下一秒已經面色絳紫,雙眼翻白,倒在地上人事不醒,身體還在輕微地抽搐。
“肅靜!肅靜!”法官猛地敲響法槌,但尖叫聲和騷動聲已經像潮水般淹沒了整個法庭。
“快!叫救護車!”
“法醫!現場的法醫呢!”
兩名法警最先反應過來,沖上前去疏散人群。一名隨庭的法醫立刻跪倒在劉萬堂身邊,解開他的領帶和襯衫紐扣,開始進行心肺復蘇。
被告席上,趙天宇臉上的驚愕只持續了不到半秒,便被一層恰到好處的焦急所覆蓋。但如果有人能看清他眼底深處,便會發現那里非但沒有一絲擔憂,反而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狂喜。
死了好!
死無對證!
這老東西一死,所有的罪名就都成了死無對證的爛賬!他甚至可以反咬一口,就說是張陽用什么江湖邪術,咒死了劉萬堂!
混亂中,沒人注意到他嘴角那稍縱即逝的、殘忍的弧度。
“讓一讓!讓一讓!”
法庭外待命的急救人員推著擔架床和除顫儀沖了進來。
“病人沒有呼吸心跳了!準備除顫!”
“充電三百六十焦!”
“離遠一點!”
“砰!”
劉萬堂的身體在電流的沖擊下猛地彈起,又重重落下,但心電監護儀上,那條代表著生命跡象的曲線,依舊頑固地趨向于一條直線。
“不行!再來一次!”
“不行!心率沒有恢復!”
急救醫生的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他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絕望。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劉萬堂的情況在急劇惡化,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旁聽席上的周雪穎緊張地抓住了沈若雪的胳膊,手心冰涼。她看著那個即將死去的仇人,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大仇得報的快意,又覺得事情不該以這種方式結束。
沈若雪的目光則始終鎖定在張陽身上。
她看到張陽的眉頭緊緊鎖起,那不是看仇人倒霉的快意,而是一種……醫者看到生命在眼前流逝時的本能反應。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個荒唐的念頭冒了出來。
他該不會……
就在這時,張陽突然站了起來,洪亮的聲音穿透了所有嘈雜,清晰地回蕩在法庭的每一個角落。
“法官大人,請允許我救他!”
全場瞬間一靜,無數道錯愕、不解、甚至嘲諷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張陽直視著法官,語氣不容置疑:“再晚十秒,他就真的沒救了!”
“我反對!”趙天宇的律師錢立立刻跳了起來,義正辭嚴地高聲喊道,“法官大人!被告正在接受正規的醫療急救,他一個沒有任何行醫資格的江湖郎中,此刻上前,只會破壞搶救現場,甚至可能加速劉教授的死亡!我嚴重懷疑他用心險惡,想殺人滅口!”
控方的檢察官也皺起了眉頭,出聲附和:“我同意錢律師的觀點,這不符合程序。”
趙天宇心中冷笑,看向張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天大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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