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梁黨的核心成員,是梁越的表親,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貪婪無度。
李汶洛一到任,便立刻下令,將陳平川當初在廬州實行的一切善政,全部推翻!
什么“以工代賑”,什么“官府統購”,統統作廢!
苛捐雜稅,重新恢復,甚至變本加厲,巧立名目,增設了一項聞所未聞的“剿逆稅”。
美其名曰,是用來籌集軍費,清剿陳平川和秦王的“余黨”。
實際上,就是將整個廬州的百姓,當成了他自己的錢袋子,瘋狂地搜刮民脂民膏。
廬州的百姓,剛剛過了幾天好日子,轉眼間,便再度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一時間,怨聲載道,苦不堪。
一些曾經受過陳平川提拔和恩惠的,尚有良知的正直官員,試圖聯名上書,勸阻李汶洛。
結果,可想而知。
輕則,被直接罷官免職,趕回家鄉。
重則,被李汶洛羅織各種罪名,打入大牢,家產抄沒。
整個廬州府,再度陷入了那種暗無天日的境地。
百姓們在私下里,無不切齒痛罵李汶洛和梁家,也無不懷念那個,曾經給他們帶來過光明和希望的陳解元。
聽到這里,陳平川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他手中的信紙,被捏得死死的,指節因為用力,咯咯作響!
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廬州新政,他好不容易為百姓爭來的一點喘息之機,竟然,就這么被那幫混蛋,如此輕易地摧毀了!
他的人民,他視若家人的廬州百姓,竟然在遭受著這樣的苦難!
一股冰冷的殺意,從他的心底,瘋狂地滋生出來。
李汶洛……梁家……
他將這個名字,死死地刻在了心里。
鐵牛看著他那副駭人的模樣,心里也是一陣嘆息。
他拍了拍陳平川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別急著上火,聽我說完。”
“你家里人,都很好。三娘把他們都當成親人一樣照顧著,在山寨里,大家也都客客氣氣的。”
“你娘她知道你平安無事,還在西域這邊干出了這么大的名堂,高興得哭了好幾場。現在天天在后山觀音廟里燒香拜佛,為你祈福呢。”
聽到家人的消息,陳平川心中的殺意,才稍稍平復了一些。
他拿起第二封信,是張若素寫的。
信里的內容,和鐵牛說的差不多,只是更加詳細地描述了廬州的現狀,以及對未來的擔憂,字里行間,充滿了憂國憂民的情懷。
最后,她只是叮囑他,在西域萬事小心,不要沖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陳平川看完,心中五味雜陳。
他將信紙小心地折好,看向了最后一封。
張靜姝的信。
信封很薄,似乎只有一頁紙。
他拆開信封,里面,果然只有一張信紙。
娟秀的小楷,是他熟悉的字跡。
但那字跡,卻顯得有些凌亂,甚至有好幾處,都被淚水浸染,變得模糊不清。
陳平川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
一旁的鐵牛,臉上的神色,也變得無比沉重。
他端起酒碗,又是一口悶干,然后用一種近乎沙啞的聲音,說道:
“平川,你家沒事。”
“但是,張家……”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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