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被說動,點了點頭:“至于本宮家人入宮之事……你說得也有理。那便依你所,去安排吧。”
韻嬪聞,連忙叩首:“臣妾定不負娘娘所托!”
待韻嬪千恩萬謝地離去后,一直侍立在旁的聽露忍不住上前。
“娘娘,這韻嬪向來與拓跋娘娘不對付,兩人在宮中屢有沖突。”
“她今日突然來投誠,奴婢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咱們若與她接觸過密,會不會寒了拓跋娘娘的心?”
水仙贊許地看了聽露一眼:“你能想到這一層,很好。”
她平淡地望向殿外韻嬪消失的方向,“她這投誠,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水仙吩咐道:“聽露,你立刻去查,韻嬪近日與婉妃,尤其是與慈寧宮那邊,可有任何私下往來。”
“特別是涉及本宮家人席位飲食的安排,務必細查!”
“是,娘娘!”
聽露領命,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
水仙突然叫住了她。
她扶著腰,慢慢走回內室,從博古架上取下了那把拓跋玉贈予她的,鑲嵌著寶石的鋒利短刀。
她握住刀柄,輕輕一用力,便將精致的刀鞘拆了下來,用一塊柔軟的綢布小心包好,遞給聽露。
“把這個,交給拓跋。她看到這個,自然會明白我的意思。”
聽露雖不解其深意,但深知主子必有安排,鄭重接過:“奴婢明白。”
水仙又將短刃仔細收好,吩咐道:“另外,讓銀珠親自出宮一趟,去見本宮的母親和妹妹。”
她走到書案前,快速寫下一張紙條。
完畢后,水仙將紙條封好,交給銀珠:“務必讓銀珠親手交到水秀手中,叮囑她們,按信上說的做,萬事謹慎。”
聽露:“是!”
——
晚間,昭衡帝如常駕臨禮和宮。
兩人用過膳后,便并肩坐在暖閣的軟榻上。
昭衡帝看著從乾清宮挪過來的奏折,水仙則靠著一個大大的軟枕,拿著一本閑書翻閱。
水仙看了會兒書,忽然從書中抬眸,主動提起了太后壽宴之事。
“皇上,今日太后娘娘下了懿旨,特許臣妾的母親和妹妹入宮赴宴……”
昭衡帝聽到“太后”兩個字,朱筆暫停,看了過來。
水仙繼續道:“太后娘娘恩典,臣妾心中感激。只是……臣妾這心里,總有些不安。”
“母親和妹妹久居宮外,不諳宮中規矩,臣妾怕她們萬一行有失,沖撞了太后娘娘或是哪位宗親命婦,反倒辜負了太后的好意,也給皇上添麻煩。”
看著水仙擔憂的模樣,昭衡帝放下御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抱著。
“傻仙兒,胡思亂想什么......有朕在,你怕什么?”
他低聲在她耳畔說話,“太后既然開了恩典,讓你家人入宮,便是好事。”
“你只需安心養胎,至于壽宴之上,一切有朕安排。絕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給你和你的家人難堪。”
太后對水仙的不喜,早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昭衡帝不想讓水仙擔憂,他這般承諾,便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一次太后的壽宴,昭衡帝會命人相護。
水仙依偎在他懷里,輕輕“嗯”了一聲,將臉埋在他頸窩,掩去眼底復雜的思緒。
——
就在禮和宮一片溫情之時,景成宮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韻嬪趁著夜色,悄悄求見婉妃。
婉妃屏退了左右,只留兩個宮女在門外守著。
韻嬪走上前壓低聲音,難掩興奮地稟報:“娘娘,事情成了!瑾貴妃已經相信了奴婢的投誠,并且同意了奴婢的建議,答應提前接她那母親和妹妹入宮!”
婉妃聞,眼底閃過一瞬得意的光芒。
“很好。”
她交給了韻嬪一個紙包:“這東西,若是連續服用三日,便會神志漸失,行癲狂,如同醉鬼,丑態百出。”
“且后續無法追蹤,即使是再厲害的太醫也看不出來失態是因為何事。”
婉妃叮囑韻嬪,“自瑾貴妃家人入宮后,你必須讓她們將東西喝進去。”
“到時候在太后的壽宴上,眾目睽睽之下,她們胡亂語,甚至沖撞鳳駕……那丟盡顏面的,可就是如今圣眷正濃的瑾貴妃了!”
語畢,婉妃與韻嬪對視一眼,兩人皆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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