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蒼茫,我此刻方知許多事沒有辦到時的遺憾。非己所愿,心有牽掛,無可左右。”駱云頓覺有些恍然,愣在剛才出現時的地方,半響無語。
他想的是玉琉璃,冷玉溪等人如何了,花蛤蟆、小白龍如何了,最后放出去的樂云山和杜劍痕如何了,還有那白衣的少年,凌虛殿的荀天意,他們又都如何了?
數十年,抑或是數百年過去,這終究讓人感到迷茫,縱是駱云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但此刻難免還是陷入一種懸空的狀態,上下搖擺不定,毫無著落點。
“是呀……人生蹉跎,總有許多辦不到的事情,或是辦到了的事情,僅留在你自己的取舍之間,你這一次心劫封鎖,足足過去了八百年。”
正在駱云無語之時,身邊山丘的墻壁中,兀然咔嚓咔嚓的掉落下石屑,一道道裂痕被什么掙裂開,有一人緩慢站起,從里面走了出來。
“是你?”駱云深感意外,眼前之人,赫然是稱作自己兄弟的白衣少年。
“是我。”那白衣少年淡淡回答,手捧著腦袋,咯咯的搖響了那不甚靈活的脖子,似乎這幾百年來,他從未動彈過分毫。
“你一直都在這里?他們去了何方?”駱云問了一句多余的話,看向這少年的背后,只見那山丘忽然因失去了少年的支撐力,轟隆一聲,竟粉末一般塌成了一方沙丘。
“原來你也有所牽念,那你要問誰的去留呢?是那個貌絕天下的女子?還是那全身心皆有無窮憤怒的男子?抑或那臨走時,仰天大喊不公的白發老者?”白衣少年輕輕捏著眉心,一副強制回憶什么的表情,頗感為難。
駱云見他如此,便知此人的心思一旦集于一事,對于其他事情恐怕都不會去在意了,便放棄了去詢問他,權當他透明一般,片刻時間過去,駱云手指天空,瞬間彈出一道黑光!
那黑光‘嗤’的發出如同金屬相互摩擦的低沉聲音,很快傳去極遠,意圖很是明確,就是要召喚回花蛤蟆和小白龍。
見駱云自顧自行事,白衣少年呵呵一笑,并不以為許,聳聳肩允自道:“你不見后,那身著金衣的女子與其他人在此等了許久,但約摸數個時辰后,便招來了一場遭遇戰,這戰局足打了數天之久,隨后便有另一群人相聚到來,眼見形勢嚴峻而復雜,最終才與其他人離去了。至于你的芥子空間里的人和事物,似乎化作光芒逃去的,數十年,數百年間便有許多,可說數不勝數,為兄并未留意哩。”
“……”駱云不語,看了他一眼,卻也覺得他多余。
“你是不是嫌為兄多事?”看駱云臉色不對,那白衣少年臉上掛著不少無辜,道:“你且放寬心,至始至終,為兄可都未曾出手理會他們的大戰,就是怕你說我多管閑事,害了你的想法和布局。”
駱云聽完,橫了他一眼,暗罵這自稱自己兄弟的人怕不是笨蛋,就是傻子,便不想與他一般見識了。
“如何?聽完你也不怪我了吧?”白衣少年又允自擺手笑起來,一副不用駱云多謝的模樣。
駱云登時無語,但此刻也不好去糾正什么,遠遠往西邊群山中看去,只見一個較瘦的身影快速的出現在了此茫茫之地。
那嬌小的人影還未過來,已是嬌叱一聲,打出了無數雷光來,那雷光一道道有盞口般,速度比之天上落雷直快不慢!
駱云心下頓奇,但到了他這樣的修為,自然不會給對方這么遠的距離就打得抱頭鼠竄,且經過心劫那一場八百年大戰后,他的實力已是飛速增強,更有嬰期的實力在身,尋常就是碰上嬰期的高手,都是可一擊拍死了。
是以雷光未到,玄天劍氣就橫空出世,呈一道數里的漆黑光弧將那雷光消弭于無形了。
那嬌小的身影逐漸出現在眼前,駱云這才細細去打量她,只見那來人乃是白發白衣的奇怪妙齡女子,模樣上美麗之極,當然,若是不算那目光的凌厲,倒也算是不失可愛的。
“奇怪,施展了嬰期的實力,為何……為何這少女并無惡德加身?”駱云眼看白衣女子瞬間到了眼前,但仍然想到了這關鍵之處。
“哦,為兄倒是忘了跟你說,在數百年前,這天地惡德和善德,早就給人壞掉了,嬰期以下,已無這善惡之分。”白衣少年若有所悟的插嘴道。
“什么?給人壞掉了!”駱云卻是大驚,不可思議看向了白衣少年,卻忘了眼前白衣的女子仍然在自己的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