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仙?”中年女子似在證實有沒有聽錯。
“嗯,師父,這把劍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處?”慕仙兒察觀色,知道非比尋常。
“沒有。”女子不愿多說,表情回復原樣,自顧自離去。
“師父!要不我們繼續再看看?”慕仙兒拉著女子道。
“不需要,他馬上要輸。”女子擺手,徑自離去。
慕仙兒呆愣住,因為她不相信如日中天的駱云會輸。
觀星閣的弟子對上駱云,確實土雞瓦狗一推就散,劍陣在被斬殺百十人后就再無法撐住,那四個觀星閣長老目中只剩下了驚駭,對方修為不過是靈劍師后期,甚至只是自己門中大長老一個等階的劍修。可進入殺戮戰后,對方所展示出來的絕對威壓是任何靈劍師后期的劍修都比不上的。
殺人如草芥,長劍遞出和收回均是自然而然,仿佛從來樂此不彼,誰也不想這么被屠狗殺豬一樣被殺死,然后在門派集體靈堂上念叨下名字就成了過去。
開始有人逃走甚至呆滯,但改變不了什么,原本湛藍色的大陣成了血屠修羅場,駱云身形所到剩下的是一片死人。
殺人不眨眼說的是自己,但之前想要殺了自己的就是他們,只不過現在角色變換罷了。
對于這些事,駱云從來是殺一儆百,睚眥必報。過去的都要還回來,現在的全部都要留下。
一串串的虛影進退自如,劍法無窮變化,那把罡劍器早被駱云收回,留下的是專司殺人的癡仙劍,這般劍厭惡鮮血,喜好烈酒。每一次劍入人體,帶出來的是干凈的劍身,與一些邪劍嗜食完全不同。它就像美麗的處子,只是愉悅的曼舞在殺人場。
無疑,這樣的劍是駱云喜歡的。
“大家不要慌!撤陣!派中老人馬上到了!”四人中登時喊出陣語,但冷汗已是津津淌下。
但整個劍陣都是駱云一個人在控制,只覺一陣氣息飄過,那人便發覺自己的胸膛多出透明的劍頭,腦中一陣空白,他就已是什么都不知道。
這劍對靈氣鎧甲幾乎像是天生帶著貫穿力,一般的劍就算刺入人體都會被靈氣阻隔,身體的靈源也會瞬間凝聚,讓身體受創部位凝固堅韌起來。唯獨這把劍到來時,靈氣就像是天生與此劍沒有絲毫防御,紛紛散去,讓這把劍長驅直入,帶走自己的生命。
癡仙劍在駱云這樣的劍者手中,恍如找到了生命,與主人共鳴時發出嗤嗤劍聲,因為她也喜歡駱云。
當所有人在觀察她的時候,認為她是死的,但她卻是活生生的,也在觀察著拿劍的人,這是一種窺探,一把會窺視自己的主人的劍。
劍刃相交又怎么能讓劍喜歡?駱云的劍法深深契合她的想法,不但行云流水,流光溢彩,還帶著和天地氣息相互輝映的氣息。這讓她總是洋溢在快感中,她期待和他起舞,在每一次拔劍時……
駱云也發現了此劍的共鳴,沒有加持靈氣也能閃耀發光,這讓他感到很神奇,因為揮舞得快,并不能讓她發光,而是每一次和天地靈氣共鳴時,劍都會若有若無的頻閃,這是一種歡喜姿態。或許她只喜歡這種狀態。
駱云甚至有種感覺,劍要醒了!
噌!
但在這一刻,坊市遠處樹林中,一陣劍鳴忽然乍響起來,遽爾光束一般從遠到近,彈指時就來到到了駱云附近。
來人是一個踩踏金紅彩劍的肥胖男子,他一襲黑色的寬袍長衫,發上系著一字綁帶。整個人略微有些臃腫,不過雙目金光卻沒有讓任何外貌給掩飾住。
“嘖嘖,好像我們有十年沒見面了吧?駱家的小五。”男子嘖了一句,居高臨下的掃了眼場內情形,最后眼睛直勾的盯著駱云。毫不掩飾任何的怒火。
“任太熙,原來是你。”駱云嘴角咧起一絲笑意,一字字咬出他的名字,臉上雖平常,但心下的驚懼只有自己才能明了。
靈劍師后期巔峰在凡人眼中已經算得上是人上之人,無所不能。但其最多不過是能做到靈氣乘風,像是高來高去的仙人。
而罡階的劍修,就和靈劍師有著本質的區別,那是劍修中的人上之人,那是無法逾越的一道坎。眼前能夠御劍而行瞬息千里的人,更可說是高山般難以仰止。
“十年前,你不過是個臉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踩死了個螞蟻的人。想不到歲月蹉跎,眨眼就變了,一地的血腥也沒給你帶來任何停止之意,你所踩踏過的地方,盡是一路的血腥。”任太熙在劍上飄落,那把在劍尖處分化出一條條細細金線,并滿布紅色劍身的仙劍旋即落入背后劍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