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趙溫書,沉聲問道:“宏發他們情況如何?”
趙溫書面露難色,猶豫了片刻才低聲道:“不知為何,他們三人的成績文書上,刺史府的印璽竟然是假的。”
“京邑令當場驗看,認定是偽造,就把他們收押了。”
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我和文昊因為身份特殊,只是被盤問了一番就放了出來。”
吳承安眼中寒光一閃。
這就是官場的殘酷——趙溫書是幽州學政的孫子,蔣文昊是兵部侍郎的兒子,即便京邑令也要給幾分薄面。
而王宏發三人沒有什么背景,自然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衙役可有為難他們?”吳承安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殺意。
蔣文昊與趙溫書對視一眼,前者嘆了口氣:“吳兄,大牢里的事情……你我都明白。”
他沒有明說,但顫抖的聲音已經說明了一切。
吳承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朱文成這招毒辣至極。
先以文書造假為由將人拿下,到了大牢里,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而鄉試在即,若是王宏發三人在牢中出了“意外”,或是落下殘疾,這輩子就毀了。
“不行,我必須立刻進去!”吳承安猛地轉身就要往衙門里沖。
就在這時,衙門內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伴隨著鐵鏈拖地的刺耳聲響。
一個陰冷的聲音如同毒蛇般從黑暗中鉆出:
“你說這句話,問過本官了嗎?”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十余名全副武裝的衙役魚貫而出,分列兩側。
最后走出的是一位身著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
他面容瘦削,一雙三角眼微微上挑,唇上兩撇胡須修剪得整整齊齊。
此刻,他正用一方雪白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仿佛剛觸碰了什么臟東西。
“本官京邑令周永元。”
他抬起眼皮,目光如刀般刺向吳承安:“聽說有人要在我的衙門口動手?”
隨著他的出現,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趙溫書和蔣文昊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就連韓若薇也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只有吳承安依舊挺直腰背,與這位京邑令對視著。
周永元將手帕隨手一扔,那方白絹飄飄蕩蕩落在地上,很快被夜風吹走。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后定格在吳承安臉上:
“擅闖衙門,毆打衙役,持械威脅朝廷命官!”
他每說一個罪名,聲音就冷一分:“吳承安,你是覺得有戰功在身,就能在洛陽城為所欲為了嗎?”
夜風驟起,卷起滿地落葉。
衙門前的燈籠劇烈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拉扯得忽長忽短。
吳承安握緊了拳頭,骨節發出輕微的爆響。
他知道,今夜之事,恐怕難以善了了。
因為,對方不但一開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且還自動他有戰功在身,明顯是有備而來。
此人很有可能和朱文成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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