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響起壓抑不住的驚呼與議論，所有人都覺得心頭發寒。

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道理，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也對，道理又不是給強者說的，而是強者制定給弱者看的。

然而，作為事件中心的李寒舟，臉上的譏諷之色卻愈發濃郁，他忽然笑出了聲。

笑聲不大，在這死寂的氛圍中卻顯得格外刺耳。

月青蓮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下達“法旨”之后，用笑聲來回應。

“你笑什么？”她冷冷地問道。

李寒舟抬起頭，目光如劍，直刺月青蓮那雙高高在上的眼眸。

“瑤池傳人，口氣挺大。我若不呢？”

李寒舟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月青蓮臉龐上終于浮現出一絲真正的寒意。

周遭的空氣溫度驟然下降，一片片晶瑩的蓮花瓣虛影在她周身浮現，每一片都蘊含著恐怖道韻。

“這世間，從無人敢拒絕我。”她淡淡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種極致的漠然。

“既然你選擇了一條死路，那便怨不得旁人。你也會很榮幸，會成為我座下蓮池中不錯的肥料。”

“難說。”李寒舟緊握手中劍。

話音落下，那漫天蓮瓣光芒大盛，殺機如潮水般向著李寒舟傾瀉而下。

其他宗門卻也在此時將目光轉移到云千機身上。

這位煞神要出手嗎？

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聲無比爽朗，卻又帶著幾分慵懶的大笑，自天邊滾滾而來。

這笑聲仿佛帶著一種奇特的魔力，瞬間便將月青蓮那凌厲的殺機沖得煙消云散。

漫天蓮瓣虛影，在這笑聲中寸寸崩碎。

“你瑤池的人，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這般不講理的霸道。”

眾人駭然轉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遙遠的天際，一頭青色的老牛，正踏著虛空，不緊不慢地走來。

牛背上，坐著一個少年。

那少年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雙腳踩著草鞋，氣質淳樸得就像鄉野間隨處可見的牧童。

他甚至拿著一根草莖，叼在嘴里，神態愜意，仿佛不是來這殺機四伏的古國舊土，而是來郊外放牛的。

月青蓮看到來人，柳眉倒豎覺得有些麻煩。

“殷壽，你要攔我？”

“瑤池青蓮，你若真想打，不如我來陪你玩玩？在這仗勢欺人算什么本事，顯得你瑤池凌駕于天下所有宗門之上？”

少年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目光卻精準地鎖定了天空中的月青蓮，嬉笑道：“那也忒不講道理了。”

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嘩然，諸多修士多為神情疑惑地看向那黝黑少年。

人群中，有見識廣博的老輩修士在看清那少年和老牛的瞬間，臉色一變，驚呼一聲。

“這……是東荒殷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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