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慈寧宮。
向太后面色蒼白的坐在燭火前,整個慈寧宮中,空無一人極為冷清,在黑夜中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官家駕到。”
突然間,慈寧宮外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
“總算是來了。”
向太后回過神來,扭頭看向房間的大門。
嘎吱——
片刻后,房門被推開,趙煦領著童貫、王進、楊懷玉三人進入房間,楊懷玉和王進,站在門外,童貫站在門內。
“見過母后。”
趙煦上前,恭敬行禮。
“本宮以為,你不會認我這個母親呢!”向太后嘴角勾起,臉上滿是嘲弄。
“母后說的哪里話。”趙煦微笑道,“你可是先皇皇后,朕的嫡母,從法理上,你是我的嫡母,除了先皇復生,否則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那你此來,是代替寶慈宮中的老妖婆向我炫耀你們的勝利。”向太后面色開始猙獰,語氣中帶著恨意。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向家幾十年的積累,全部被摧毀,向家嫡系全部被流放嶺南,依附向氏的文人,罷官的罷官,外放的外放。
依附向氏的文人,大部分被抄家滅族,就是出過皇后的李家,也沒因祖上功勞而逃過一劫,被抄家流放,百年望族毀于一旦。
她也被一個莫須有的理由,被軟禁在深宮。
現在整個大宋,談向色變。
而做下這一切的人,現在正在慈寧宮中安心的休息著,這讓她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母后,祖母不管做了何事,她依舊是先皇母親,也是你的母親,你這么稱呼祖母不合適。”趙煦微微皺眉,提醒道。
“不合適。”向太后有些癲狂,眼中帶著晶瑩,恨聲道,“本宮知她是母親,可她可曾認本宮這個兒媳,下手如此之狠,將我向氏一族,盡皆流放,從曾祖開始的積累毀于一旦。”
“她下手之時,可曾想過我這個兒媳,可曾念及一絲情面?”
“母后,你誤會祖母了。”趙煦行禮無奈說道,“此事從始至終,都是朕在主導,祖母只不過是在為朕遮掩罷了。”
“什么?”
向太后驚呼,所有情緒在這一瞬間都化作震驚,因為從一開始,她就認為此事是高太后在做,趙煦不過是受到高太后的指派罷了。
沒想到,她似乎將一切都搞錯了。
趙煦解釋道,“母后,你的權欲心太重,向氏在軍政都有人依附,若你是朕,你會安心嗎?”
“祖母與朕最初的打算,本來選婚后,祖母將向氏的一些官員貶出中樞,讓你知難而退。”
“但是,不知是你,還是你背后的向氏,依舊想要爭權奪利,一次次的挑釁。”
“朕與祖母也在一次次給你機會。”
說到這里,趙煦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他目光凌厲的盯著向太后,冷聲道,“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讓人算計朕,給朕下毒。”
“我……”
向太后眼神躲閃,不敢去看趙煦。
“既然你都不念及舊情,朕自然不需要給你留下任何情面,實話告訴你,大理寺回稟,向氏一族感染瘴氣,舉族滅亡。”
趙煦冷哼,冷冷的看著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