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是當年生了蔡二狗后,她那死鬼男人高興,想方設法攢錢,給她定制的一個。
可以說,平時都沒舍得戴出去,就怕不小心弄掉了。
平時就靠著這根簪子作念想,這才能一直守寡至今,還沒打算嫁人的。
這玩意兒她太過寶貝了,就連蔡二狗都不知道,她這個老娘會藏著這么值錢的物件兒。
哪里想到,一時算計,就只這么一點值錢的東西,竟然在她梳頭的時候不見了。
光用屁股想,也知道是那對母女手腳不干凈,占了她的便宜。
也是她鬼迷了心竅,為了給林海找麻煩,主動親近這對母子,還熱情的接待了對方。
此時想來,她和那個大嫂子一樣,都傻的要死。
她沒把這事兒嚷嚷出去,害怕村子里面的人笑話她辦了一件蠢事。
心里難受,回到家后,還要照顧脾氣大得要死的蔡二狗,一時間只覺得生不如死,是半點都不想活了。
偏偏蔡二狗因為一泡尿憋著,差一點點就要尿到炕上了,對于老娘自然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咋才回來啊?我這不方便你不知道嗎?還要我說多少遍?我醒來的時候一定要在跟前,不然怎么撒尿?”
他在等著蔡家老娘來伺候自己。
他的一條胳膊和一條腿都被割掉了,但實際上,通過杵拐杖的話,也不是不能行走。
只是,蔡二狗本就是一個懶得動彈的人,此時自暴自棄,每天活著,就只盼望著能吃飽穿暖,有人伺候,別的什么都不作想。
他早已經習慣老娘的無私付出了,嘴巴一張,埋怨就來,給原本就心喪若死的老娘,又狠狠扎上一刀。
看著這個坐吃等死的兒子,蔡家老娘看不到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突然間活下去的那口氣就這么沒有了,她面色平靜的來到灶房里,將那些埋怨都拋之腦后,準備做一頓早飯。
蔡二狗有些不爽,反手就把炕頭上的一個小掃把給砸向門板上。
這小掃把很小一個,是專門用來清掃炕頭上的灰塵的。
被他這般一摔,自然是斷成了兩截。
在那里罵罵咧咧了好半天,直到蔡家老娘把一堆好吃的擺上了桌時,他一度懷疑自己眼花了。
“娘啊,今兒個是啥好日子?咋搞這么多好吃的?”
他摩拳擦掌的伸出了手,將一個才剛出鍋的油酥肉拎起來,直接就要往嘴里塞。
只是還沒等放到嘴里,發現肚子有些痛,又趕緊丟下這些吃的嚷嚷起來。
“我要屙屎,娘啊,快扶我去茅房!”
放在過去,再如何受不了那股味兒,蔡家老娘都會盡心的把人扶到那里去,然后為了防止蔡二狗掉茅坑里,還會在一旁守著,時不時拉扯一把。
但今兒個她穩坐如泰山,一步也不想動彈。
“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今天有些不太舒服,你自己去吧!”
蔡家老娘有事出門的時候,蔡二狗也會自己偷摸著想辦法處理的。
明明有本事自己解決,還非要拉上自己,不過是仗著自己對他的溺愛罷了。
蔡二狗看著無動于衷,只坐在那里吃東西的老娘,恨恨的道:“哼,自己去就自己去,你可給我多留一些,可別都吃完了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