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危來到南域主身邊,跟著他一起目睹這場奇跡。
周圍的花草叢生,仿佛迎來了新生,那一根根的線,仿佛從天上延伸出。
顧白只覺得自己的血在變熱。
它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渾身的金光朝著初光而去。
初光沐浴在金光之中,眼眸帶著閃亮的光暈。
顧白瞳孔緊縮。
“別動小白,你身上的靈,正在蘇醒…”
面前的少女帶著溫和的金光,五官沐浴著金光,沒有了之前的危險跟美艷,變成了溫和神圣,就如同帶著金色翅膀的天使。
這不是讓顧白震驚的。
讓它震驚的是,是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皮。
也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模樣,那雙夾帶著金色彼岸花眼眸,讓人覺得晃花了眸子。
黑色的鎖鏈在被抽出。
顧白只覺得渾身一輕,“這是什么…”
“靈。”
初光說道,“南域的靈,它們本該消散的,但是卻遲遲不散。”
“為什么?”
“因為你身上的戾氣,是它們在吸收,戾氣跟靈共存,才讓你維持著神智。”
顧白恍惚的看著,“它們一直都在嗎?”
那群化為鎖鏈的靈恢復成人型,對著它鞠了一躬。
將軍,再見了。
對于這位拯救了南域的強者,它們發自內心的尊敬。
現在看到將軍得救,它們自然而然的散去,化成能量,前往冥界。
南域的冥界打開,陰的能量遍布冥界。
初光伸出手,“我們走吧小白。”
顧白怔怔的看著那不斷蔓延的星光,也看著面前這張面龐,張了張嘴。
“我們走吧,判官大人。”
當鎖鏈褪去,無數的金光灌溉,將整個靈魂洗滌。
戾氣消散,一切歸于平靜。
救贖從來不是驚天動地,而是和風細雨。
就如同有人輕輕的將人從床上拉起,走入陽光般溫和。
初光帶走了顧白,金光最盛處,他們什么也看不到。
顧白問道,“這場奇跡會持續到什么時候呢?”
“將詭氣全部凈化之后。”
初光望著天空,“氣運就如同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它們在等待春風,而不是在等待死亡。”
——“可惜,御靈師永遠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她低語著,所有的御靈師都聽見了這聲低語。
殘暴與溫和,從來都不能共存。
南域下了一場金色的雨。
無比的溫和。
江欲望著這一場雨,放下了手。
他念道,“沒錯,你說的是對的,陰陽體跟御靈師,從來就是不同的。”
他的目光放在銀鏡之上,“陰與陽,本就不該相交。”
黑無常側著頭,“總判官。”
“將這面銀鏡送去給她吧。”江欲躺在貴妃椅上,整個人看起來疲倦不堪,“我累了。”
這么多年來,屢次動用武力,早就讓他精疲力盡。
他快要拿不起劍了。
現在,他只想睡一覺。
所有人望著已經消散在天空的金光。
有些驚愕。
“消失了…”
情詩望著恢復正常的天空,只覺得很亮,“爸,這就結束了?”
他轉過頭,就看見了自己的父親眼里迷茫。
“南域,能量回來了。”
“只不過,回來的是陰能量。”
有強者哭道,“我們好像真的只會滅亡,其余的什么都不會,御靈師的天性是暴虐的,我們渴望力量,但是我們發現,世界不需要我們力量。”
“因為我們的力量會傷到這個世界。”
情詩一愣。
顧白被初光扯回了那條干枯的河邊。
此刻,他們眼前,出現了一道門。
啊啊啊,我的鴛鴦府,回來了,我的老婆是不是也在里面
初光望著那個升起的府邸,揮手,“這就是南域的冥界,現在重新開啟,應該也就只有我們。”
她過去,就發現顧白沒有跟上。
她回頭,“怎么了?”
顧白望著她,“初光,你現在還是初光嗎?”
初光聽不懂這話,“你在說什么?我不是初光是誰?”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