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明說著就往田埂邊的糞堆走，那糞堆是新漚的，黑褐色的團塊里還裹著碎麥稈。

太陽一曬，一股沖鼻的腥氣直沖腦門。

林舟幾人跟在后面，雙腿都有些發沉。

張二鳳下意識拿手帕捂了捂鼻子，但又覺得不太禮貌，悄悄把手帕收了回去。

“先刨坑，坑不用太深，比拳頭大點就行，間距跟著玉米稈走，一棵稈子旁一個坑。”

王啟明拿起地上的小鋤頭，彎腰在玉米稈旁刨了個坑。

“刨完坑就抓糞往里面填，填到小半坑就成，太多了會燒苗。”

他說著蹲下身，伸手抓起一把糞團，手指捏碎之后，均勻撒進坑里，動作熟練的像是在擺弄什么尋常物件。

見此一幕，一旁的魏正國連忙吆喝道：

“好好好，我負責刨坑，你們負責撒糞，咱們分工合作，干的還快一些！”

李風琴冷哼一聲。

“魏正國，你真好意思！讓我們女生撒糞！真不要臉！”

魏正國聞臉色一紅。

經過商量，幾人決定兩人一組，一男一女。

因為鋤頭不多，所以一組只能分一個鋤頭。

至于誰鋤地，誰撒糞，就看組內怎么安排了。

“小舟，我們一組吧？”

一旁的田琪主動提議道。

林舟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他和誰一組都無所謂，畢竟和四個女生都不太熟。

王月茹也想和林舟一組，但不好意思開口。

林舟長得帥，又會干活。

不光是她倆，其他女生也都想和林舟一組。

但這年代還是比較保守，幾個女生都不好意思主動提，只有田琪算是膽子大的。

人員很快分配好，接下來就該鋤地了。

王啟明沒有走開，而是在一旁看著幾人忙活。

鋤地也是有講究的。

這幾個知青要是不小心把玉米給鋤了，那可就麻煩了。

但這幾個知青不可能這么傻吧？

算了，自己還是去別的地忙活吧。

王啟明剛轉過身去，身后就傳來了一聲尖叫。

只見李風琴一鋤頭鏟在了玉米根上。

好在沒有鏟起來，只是弄破點皮。

這可把王啟明給嚇壞了。

“你們先別鋤了，先練習一下，等沒問題了再弄。”

王啟明指了指一旁說道。

他蹲在田埂邊，拿起小鋤頭遞到李風琴面前：

“你看這鋤頭，握的時候得把穩，右手在前，左手在后，胳膊別繃太直，不然下鋤的時候容易偏。”

他說著握住李風琴的手腕，輕輕往下壓。

“離玉米根至少兩拳遠，下鋤要輕，先蹭著土皮劃個印子，確定沒碰著根再往下挖，這玉米稈看著壯，根須嫩著呢，碰壞了就長不出好穗子了。”

李風琴臉還紅著，剛才那聲尖叫讓她成了焦點。

聽著王啟明耐心指導，她趕緊點點頭，照著姿勢重新握好鋤頭。

另一邊，林舟和田琪也開始練習。

田琪握著鋤頭，剛一抬手就晃了晃，這鋤頭看著不大，拎起來卻沉的要死。

沒練兩下手腕就酸了，鋤頭尖總往玉米稈那邊偏。

林舟看她額角冒了汗，主動開口道：

“你把左手再往前挪點，借力在腰上，別光用手腕的勁。”

他說著示范了一下，鋤頭起落間穩當得很，土塊翻得大小均勻，剛好離玉米根夠遠。

田琪照著調整，果然輕松了些，她抬頭沖林舟笑了笑：

“謝啦，林舟，你學得真快。”

林舟此時的心思全不在挖坑上。

他在想能不能找個工具。

不然一會徒手抓大糞，那場景光想想都覺得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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