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你們走近一點,去看看陸星呀。”
柳天霖見空氣突然安靜起來,把自已當成主人翁似的,主動的喊著,像是很熟悉這里了。
趙奶奶沒應聲,只是抹著眼淚,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病床邊。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一直看著陸星被包扎的右手。
趙奶奶伸出手,卻又不敢動,渾濁的眼淚一直往下落。
陸星最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場景,于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其實都是小傷,一個月就能恢復的跟以前一樣。”
“到時候一只手抓兩個小孩兒,輕松的跟喝水吃飯一樣。”
“疼嗎?”趙奶奶聲音沙啞的問道。
陸星無法應對這樣的場景。
他可以很輕松的哄小女孩兒笑,可他不知道怎么面對老人的哭。
老人一哭起來,臉上的那些皺紋都像是河道,眼淚順著蜿蜒而下,曲曲折折,像是緩慢而悠長的河流。
他怎么去安慰一條河流的哭泣呢?
于是陸星選擇說實話。
“其實有點疼,但沒有到特別疼的地步。”
“而且我這也算是做好事了嘛,我只用一個月的傷,就救了別人一輩子,其實感覺挺劃算的。”
聽到這話,趙奶奶背過身去,佝僂著背,用手帕抹眼淚。
池越衫走上前,扶住趙奶奶的胳膊,語氣里帶著愧疚,低聲道。
“對不起,奶奶,是我害了陸星。”
趙奶奶抬頭,看了看池越衫的眼睛。
那雙明亮的雙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層霧氣。
這是在陸星出國之后,也一直風雨無阻來看她們的小孩啊。
縱使心里有再多的埋怨,可在看到池越衫滿臉愧疚的時候,也都說不出口了。
趙奶奶顫抖著手,輕輕擺了擺,無力的說。
“不,不怪你。”
誰會想到能有一個持刀的瘋子突然沖出來?
如果陸星不擋那一下,那池越衫的結果就會是一把刀貫穿她的整張臉頰或者脖子,那不就是一個月能恢復得了的了。
甚至于說,可能這輩子就到此為止了。
如果小池是這樣的結果......
趙奶奶想了想,也覺得有點沒辦法接受。
小池人不壞的。
雖然小白總撓她。
幾聲腳步響起,眨眼之間,陸星便看到了站在病床邊上的爺爺。
爺爺似乎終于穩定好了情緒,雖然眼睛還是有些發紅,但至少沒有很丟臉的在這么多人面前哭出來。
他看看陸星的手,張了張嘴,卻什么話也都說不出來。
半晌,爺爺問道。
“還有哪里傷到了?”
那些新聞上說的一個比一個夸張,一刀更比一刀多,就差把陸星說成篩子了。
陸星笑了笑,掀開上衣的病號服,露出了腰。
“這里,不過傷得很輕很輕。”
“如果我是個香蕉,那它連香蕉皮都沒有捅破。”
這什么鬼形容啊!
池越衫聽到這話,愧疚的情緒像是突然被從天而降的陸星,給一腳踢飛了,導致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香蕉剝皮。
趙爺爺沒有什么反應,只是看了看陸星腰上的傷,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