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蘊含千鈞,陸星的心臟像是泡在水里,酸酸漲漲的。
他張了張嘴,宛如失聲了。
濃烈的感情,撲面而來,壓得他幾乎沒找到任何可以應對的話。
通過剛才宋教授零碎簡短,甚至沒什么邏輯的幾句話,他大概也摸清了她在想什么。
老實說,在醫院里醒來時,看到池越衫很正常,但沒看到宋教授,他當時的確有點意外。
但收到宋教授霸道女總裁似的話之后,他就沒有精力再多想了。
畢竟宋教授的工作特殊,總不能放官方的鴿子吧,所以有緊急任務,直飛去工作也很正常。
陸星當時是那么想著的。
而今天。
直到今天,從宋教授只片語里,他才恍然回過神來為什么。
也許真的是刻意的想要跟從前劃清界限,他連對這些事情的敏感度都降低了。
原來那天宋教授不是發來的什么霸道總裁似的宣。
而只是在表達不安。
陸星很少后悔什么事情,可現在,他有點后悔自已當時怎么沒有再敏銳一點呢。
他以為宋教授沒注意那一眼。
可時時刻刻都在看著他的人,又怎么會看不見?
陸星抿起唇,只覺得一股電流從頭麻到腳,讓他的心酸脹起來。
眼前的宋教授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別過頭,不再看他。
秀挺的鼻梁邊,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像振翅欲飛的蝴蝶,每一個細節,都在暗示著她不安的心。
陸星咽了下喉嚨,突然覺得苦澀。
他不喜歡這些話。
不喜歡人把自已當成物品,有用才能說話,有用才能活著,有用才能被愛。
陸星的手臂越過宋君竹的腿彎,分開腿,把人抱在了腿上,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摟住了她不安的心。
宋君竹愣了一下,環住了陸星的脖子,把臉埋進了他的頸間。
陸星抱緊懷里的人,悶聲道。
“我們之間分分合合,從來都不是因為什么有用沒有用,難道之前我走了,是因為你沒有用了。”
他看不了這些。
他看不了宋教授說這樣的話。
宋君竹搖了搖頭,只是她還被死死的扣在陸星的懷里,以至于只能像個小動物似的,黑色大波浪卷發撓著陸星的皮膚,酥酥癢癢的。
有些話,她這輩子可能只會說一次。
但好在這僅有的一次,陸星聽懂了。
這給了她莫大的勇氣,于是宋君竹抱著陸星的背,閉上了眼,低聲道。
“我害怕。”
陸星一手扯過身邊的毯子,把兩個人包裹在其中。
宋君竹得到了很大的安全感。
她需要陸星這么抱著她,這么死死的扣住她的腰,把她往懷里摁,沒有一絲的縫隙,親密無間。
她需要這樣。
從前陸星像信奉著什么法律條文,就連抱她都像是在執行公務,總覺得跟他隔著些什么東西。
只有現在。
只有現在,她能感受到陸星洶涌的情緒,磅礴的感情,只對她席卷而來。
啊,心情真好。
這樣的陸星,才像是個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