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卿曾經很多次在心里想,如果她是個遲鈍木訥的人就好了。
這樣任何苦水都能從心里穿過,再痛快的流出,不在心間留下一絲的水痕。
敏感到底是上天對于心思細膩之人的獎勵,還是懲罰。
從前柳卿卿覺得是懲罰,而現在,她覺得是獎勵。
陸星一定有什么事沒告訴我......柳卿卿面對陸星的那些話,心里只剩下了這一個念頭。
有時候她也覺得陸星很可惡,又小心眼又記仇,無法被打動,心跟塊兒石頭一樣,硬得要死。
可后來想想,比起來陸星,她這種一定要糾纏不清,甚至連什么血緣都不在意的人,才最可惡。
在心里輕輕的嘆息一聲,柳卿卿抬頭望著陸星,低聲說。
“養好身體,萬事如意。”
說完,她轉身拉開車門,坐進了后排,再也沒有多說什么。
即使她再問陸星到底什么沒告訴她,陸星肯定也不會告訴她,與其這樣,不如自已去找這個答案。
今天陸星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跟她記憶里的人,有著微妙的差別。
不能說是完全不一樣,但就像是放大了某些負面的人格似的。
汽車緩緩啟動,柳卿卿轉頭,看向車窗外站著的陸星,直到他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柳卿卿突然發覺,現在的情形跟當時那個雨天很像啊,只不過,那次是她看著陸星離去的背影。
想到這里,柳卿卿回頭看了看,那個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
那天陸星也有回頭看看我嗎?
柳卿卿垂下眼眸,望著手上戴好的手套,她的目光染上幽深,病態的輕輕觸碰著手套。
她會回去好好的復盤一下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直到找到答案。
......
陸星重新返回病房收拾東西的時候,身邊已經變得空空蕩蕩了。
“難得的清靜啊......”
陸星坐在輪椅上,悠哉悠哉的檢查還有什么東西落下。
自從聽到了柳天霖讓他管公司的事兒,他覺得心里的石頭一下子放下來了。
比受傷更可怕的是未知。
只要知道來的人想干什么,那就還能做一些準備。
陸星心里舒了一口氣,環顧整個病房,陽光灑落,干凈透亮,最后,他看向床頭桌上擺著的花瓶。
花瓶里,一束鮮花靜靜的待在里面,花瓣上似乎還沾著露水。
“今天還送了啊。”
自從他住院以來,宋教授每天都會派人來送一束花。
陸星轉動輪椅,靠近了床邊,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厚重的花瓣,指尖被露水染濕。
他的手調轉方向,從花瓶里抽出了一支花。
也不知道是花瓶太小,還是花束太大,似乎塞的有些滿滿當當。
導致當他抽出花時,整個花瓶都失去了平衡,砰地一聲掉在地上,而后咕嚕咕嚕的滾動了起來。
幸好這花瓶結實,回頭我也買一個......陸星的目光順著滾動的花瓶,心里浮現出來了這個想法。
嗯,絕對不是想要直接拿走。
“嗯?”
病房的門突然打開,池越衫看到了滾到自已腳邊的花瓶。
她雙手環抱著胸,那張精致清婉的臉龐,有些詫異。
半晌,她微微挑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