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此時走了過來,遞給他一瓶水:“李隊,物業負責人已經聯系上了,馬上就到。我們剛才又詢問了附近的幾個流浪漢,有一個說昨晚十一點左右看到一個穿黑色連帽衫的男人從大廈西側的消防通道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個黑色的包,神色匆匆地往東邊跑了。”
“往東邊跑了?”李明立刻拿出地圖,指著東邊的方向,“東邊是老城區,巷子多,容易藏身。立刻通知沿線的派出所,調取東邊街道的監控,重點排查穿黑色連帽衫、攜帶黑色包的男子。另外,擴大走訪范圍,特別是老城區的小旅館和網吧,兇手很可能在那一帶落腳。”
晨光漸漸灑滿街道,北方大廈的輪廓在晨霧中變得清晰起來。李明站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警車和忙碌的隊員,心里充滿了決心。雖然案件的偵破才剛剛開始,前方布滿了荊棘和迷霧,但他相信,只要他們堅持細致入微的偵查,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就一定能找到隱藏在黑暗中的兇手,給死者一個遲來的正義,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中午十二點,載著尸體的法醫轉運車緩緩駛入刑偵支隊后院。專用轉運艙內的低溫環境讓尸體腐敗進程得到有效抑制,當兩名法醫助理將尸體抬出時,覆蓋在表面的白色裹尸布上還凝結著細密的水珠。法醫張林早已在解剖室等候,他穿著深藍色的解剖服,雙層乳膠手套已經戴好,正對著墻上的解剖流程表做最后的確認,助理林曉則將解剖器械按順序排列在無菌器械臺上,手術刀、組織剪、止血鉗在無影燈的照射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死者基礎信息同步過來了嗎?”張林的聲音透過口罩傳來,沉穩得沒有一絲波瀾。他從業十八年,經手過的無名尸體案不計其數,深知這類案件中,尸體本身就是最關鍵的突破口。
“現場勘查隊只提供了體表初步信息,男性,預估年齡45-50歲,身高178cm,體重約75公斤,無身份證明,隨身物品只有一張紙巾和一枚一元硬幣。”林曉一邊說著,一邊將現場照片投屏到解剖室的顯示屏上,“現場提取到三枚不同足跡和兩枚紅塔山煙蒂,目前技術科正在做dna比對。”
張林點點頭,示意林曉解開過尸布。隨著布料被緩緩掀開,死者的全貌暴露在無影燈下。尸體呈輕度蜷縮狀,面部青紫明顯,嘴唇發紺,這是窒息死亡的典型體表特征,但張林沒有急于下結論,而是拿出放大鏡,開始逐寸檢查死者的面部。“眼瞼結膜點狀出血,共計17處,分布均勻,符合機械性窒息的損傷特點。”他用鑷子輕輕撥開死者的眼瞼,“角膜渾濁程度中等,瞳孔對光反射完全消失,結合現場勘查隊的初步判斷,先記錄下來,待后續綜合確認。”
林曉立刻在解剖記錄單上標注:“眼瞼結膜點狀出血(+),角膜渾濁2級,瞳孔散大固定,直徑5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