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結束時,已是深夜。劉百軍被押解出審訊室時,腳步踉蹌,眼神空洞,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抗拒與狡辯。小周和小王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清楚,這場因5萬元經濟糾紛引發的悲劇,終于真相大白。
走出審訊室,小周拿出手機,向李明匯報:“劉百軍已完整供述殺人動機與全過程,監控視頻、物證、證形成完整證據鏈,案件可以移交檢察院提起公訴。”李明在電話那頭回復:“辛苦你們了,正義不會缺席,讓張殿權的家人也能安心。”
刑偵支隊的燈光在深夜里格外明亮,小周和小王站在走廊里,看著窗外的夜色。這場跨越數日的偵破之戰,終于畫上了圓滿的句號。而劉百軍,也終將為自己的沖動與殘忍付出代價,在法律的嚴懲下,為逝去的張殿權贖罪。
8月29日上午9點,解放西路的陽光已驅散晨霧,街道上車水馬龍,唯有下水道井口旁拉起的黃色警戒線,提醒著這里曾發生過一起悲劇。三輛警車緩緩停在路邊,警燈熄滅后,兩名警員架著戴著手銬、腳鐐的劉百軍走下車――他穿著灰色囚服,頭發凌亂地貼在額前,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向那口熟悉的下水道井口,每走一步,腳鐐與地面碰撞的“嘩啦”聲,都像是在為他的罪行敲響警鐘。
“指認開始,全程錄音錄像。”小周手持執法記錄儀,站在警戒線旁,聲音在喧鬧的街道上格外清晰。警員松開對劉百軍的束縛,只保留手銬,在他前方一米處引導方向。劉百軍的雙腿微微發顫,目光死死盯著地面,直到被引至下水道井口前,才被迫抬起頭,看著那口曾被他用來藏匿罪行的井口,身體不自覺地往后縮了縮。
“8月22日晚,你就是在這里與張殿權見面的?”小周指著井口東側的人行道,執法記錄儀的鏡頭緊緊鎖定劉百軍的動作。他的喉結動了動,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是……我下午4點多開著面包車過來,把車停在前面的巷子里,就在這里等他。”他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商鋪后巷,“我怕被人看到,特意選了這個角落,還帶了根尼龍繩,想嚇唬他還錢。”
技術人員立刻在劉百軍指認的“等待位置”展開復核,足跡燈的光束掃過地面,很快在人行道的縫隙中發現半枚42碼運動鞋印。“步長70厘米,步寬18厘米,步角2度內扣,與前期在井口旁提取的鞋印特征完全一致,”技術人員用標尺貼近地面測量,“鞋印邊緣沾著的黑色滌綸纖維,與劉百軍住處搜出的尼龍繩纖維成分一致,確認是他等待時留下的。”
“張殿權到了之后,你們發生了什么?”小周繼續追問,鏡頭轉向井口北側的空地――這里正是法醫推斷的第一案發現場。劉百軍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神里閃過一絲恐懼,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混亂的夜晚:“他大概8點到的,看到我就罵‘你還敢來纏我’,我讓他還5萬塊補償款,他說‘沒錢,你愛咋咋地’,還推了我一把。我當時氣瘋了,就跟他打了起來,他用手抓我的胳膊,我就掏出尼龍繩,從后面勒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