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看到的紅衣女子,和未知男性會不會是同伙?”他提出假設,“兩人配合,一人望風一人作案,之后搬走矮柜處理兇器或尸體?”但這個推測缺乏實證,指紋和足跡都只指向單一男性,紅衣女子的痕跡只有少量纖維,無法確認身份。
深夜的勘查車里,小楊和小孫對著滿桌的證物袋發愁。指紋、足跡、纖維、血跡、監控盲區……每一條線索都看似重要,卻又無法形成閉環。“擴大范圍后發現的痕跡,反而讓案件更復雜了,”小楊揉著發酸的眼睛,“那個未知男性的動機是什么?債務糾紛?情殺?還是被雇傭的兇手?”小孫的電腦突然彈出消息,死者張磊的銀行流水顯示,7月2日有筆5萬元的匯款,收款方是個陌生賬戶,開戶人信息模糊。
“這可能是突破口,”小楊立刻調取該賬戶的交易記錄,“但開戶銀行在省外,需要協查,至少得三天才能有結果。”窗外的小區漸漸沉入寂靜,只有勘查車的應急燈還在閃爍,映照著兩人疲憊卻專注的臉。他們知道,這些看似零散的線索里,一定藏著指向真相的密碼,只是現在,還需要更多耐心和技術,才能讓它們浮出水面。
小楊和小孫在這邊對現場進行更進一步的細致勘察的時候,尸體已經被運送回了刑偵支隊這邊進行解剖。
解剖室的不銹鋼臺在無影燈下泛著冷光,張磊的尸體被運來時,尸袋表面還沾著客廳地毯的纖維。張林戴著雙層橡膠手套,指尖捏著尸袋拉鏈的瞬間,一股混合著腐敗氣體與空調冷氣的怪異氣味漫出來。“體表先做三維掃描,”他頭也不抬地對助理小林說,掃描儀的激光束在尸體表面游走,“注意記錄背部的擦挫傷分布,尤其是肩胛骨下方的條狀傷痕,與現場拖拽痕跡做比對。”
小林調整著掃描儀的參數,屏幕上的點云模型逐漸勾勒出尸體的輪廓。“張老師,死者的右顳部有處5x6cm的頭皮下血腫,”她用標尺卡在血腫邊緣,“創緣不整齊,伴有表皮剝脫,看起來像是鈍器打擊形成的。”張林湊近觀察,手指輕輕按壓血腫周圍,腐敗的皮膚在指下微微顫動:“測量挫傷帶寬度,3.2cm,符合扁平鈍器的接觸面特征,可能是扳手或鋼管之類的工具。”
尸溫測量在直腸深處進行,電子體溫計的數字穩定在21c時,張林在解剖記錄上劃出一道橫線。“環境溫度24c,尸體核心溫度21c,溫差3c,”他對照henssge尸溫方程表,“按正常體溫下降速率,死亡時間應該在72-96小時,但空調低溫環境會延緩降溫,需要校正系數0.8。”小林突然指著尸體的肘關節:“尸僵已經緩解了60%,下頜關節能活動3cm,腕關節完全松弛,這在常溫下是死亡4-5天的特征,但低溫會讓尸僵緩解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