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強這邊交代了和張龍一起沙子陳淼的事實之后,警方這邊立即對張龍進行逮捕。
特警踹開賭場地下室鐵門時,鐵銹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張龍正蹲在硫酸桶前,鉗子夾著的錄音筆懸在泛著氣泡的液體上方,筆身上的“通達出租車公司”字樣被指紋蹭得模糊。“警察!不許動!”強光手電的光束刺得他睜不開眼,手腕被反銬的瞬間,錄音筆“咚”地掉進桶里,藍色的電流在液體里炸開。
審訊室的白熾燈比賭場的霓虹燈刺眼百倍,張龍右臉的刀疤在光線下像條扭曲的蚯蚓。“趙強都交代了,”小周把兩份筆錄推到他面前,筆鋒在“棒球棍”“池塘”等關鍵詞上重疊,“你再頑抗沒意義。”張龍的喉結滾動著,鐵鏈在地面拖出沙沙聲,突然嗤笑一聲:“那小子就這德性,出事了第一個把別人推出去。”
他的供述從7月12日晚上10點的加油站開始:“趙強說陳淼車里有錄音筆,錄了他偷稅漏稅的證據,讓我幫忙搶回來。”張龍的指甲在桌面上劃出淺溝,“我們開兩輛車跟著,他的黑色轎車在后面堵,我騎摩托車在前面截,本來想把陳淼逼到玉米地就完事。”
這番話與趙強的供詞完全吻合,甚至連“陳淼突然打方向盤撞向摩托車”的細節都分毫不差。“他從副駕摸出扳手時,我就知道這小子要玩命,”張龍突然提高音量,手銬撞在桌沿上,“那扳手有半斤重,砸我胳膊上肯定廢,我才讓趙強開車別停,直接把他逼到池塘邊。”
法醫報告里的“左膝挫傷”在此刻有了答案。“陳淼下車時腿一軟,”張龍比劃著當時的姿勢,“我以為他裝的,就用棒球棍捅了他膝蓋一下,誰知道他順手抄起塊石頭砸我頭。”他指著額角的淤青,“這傷就是他留的,趙強在旁邊拉架,被他踹了一腳,這才有了后來的動手。”
小周調出池塘邊的血跡分布圖,與張龍描述的打斗位置完全吻合。“你們為什么不送他去醫院?”他的筆尖點在“肺部硅藻檢測陽性”幾個字上,“法醫說他被扔進水里時還有呼吸。”張龍的肩膀突然垮下來,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當時慌了神,趙強說他堂哥是法醫,溺水死亡查不出外傷,我就信了他的鬼話。”
關于拖拽痕跡的形成,張龍的說法比趙強更具體:“陳淼身高173,我和趙強加起來三百多斤,拖他的時候腳在泥地里打滑,才留下兩道溝。”他甚至記得草葉上的汽油味來源,“趙強的車漏油,后備箱滴的,當時沒在意,沒想到成了你們的證據。”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