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拍到你10號去過那里。”小周將截圖推到桌上,畫面里挖掘機的黃色車身在暮色中格外醒目。老陳的呼吸驟然急促,紙杯“啪”地摔在地上:“我...我就是去試試新換的液壓管!”他的辯解蒼白無力,脖頸處青筋暴起,“我真不知道下面埋著人!”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無論小周如何追問,老陳都重復著相同的辯詞。當被問及是否認識死者時,他突然劇烈咳嗽:“我連工地上的人都認不全!”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在提到“保安陳海”這個名字時,睫毛不可察覺地顫動了一下。
夜幕降臨時,小周合上筆記本,錄音筆的紅燈終于熄滅。老陳癱坐在塑料椅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工棚外的警戒線。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與命案有關,但那些閃爍其詞的回答、刻意回避的細節,如同迷霧中的暗礁,提醒著偵查員――這個看似普通的報案人,或許藏著比腐尸更令人不安的秘密。
與此同時,小王這邊按照李明的安排,對那個保安陳海進行重點的調查。
小王帶著組員連夜扎進了工地的臨時工棚區。潮濕的霉味混著汗酸氣撲面而來,三十多個上下鋪擠在鐵皮屋里,墻上還貼著泛黃的安全標語。小王用手電筒掃過床鋪,在角落的鐵柜上發現半盒紅雙喜香煙――和死者指甲縫里提取的煙草碎屑成分一致。
“陳海?那個愛占小便宜的保安。”工友老周吐掉嘴里的檳榔,塑料拖鞋在水泥地上碾出刺耳聲響,“上個月還見他往編織袋里塞腳手架扣件,被包工頭逮住后罰了三天工錢。”小王蹲下身,在床底摸出個油膩的帆布包,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六根截斷的螺紋鋼,切口處還沾著新鮮的鋸末。
順著這條線索,小王帶隊突襲工地倉庫。管理員打開鐵門時,褲兜里的手機還在震動,貨架間的陰影里堆著成捆的電纜。“陳海值夜班時總說要巡查,誰知道他在搗鼓什么!”管理員擦著額頭的冷汗,監控錄像顯示,近三個月來,每周三凌晨都有個戴著保安帽的身影在倉庫徘徊,雖然刻意低頭,但身形與陳海完全吻合。
更關鍵的證據來自廢品回收站。回收站老板見到警察瞬間臉色煞白,從鐵柜深處翻出個記賬本,泛黃的紙頁上用鉛筆歪歪扭扭記著:“陳海,螺紋鋼12根,廢鐵價收購”。技術員在賬本夾層發現個u盤,恢復的數據里赫然是工地建材的進出貨記錄,其中部分鋼筋的去向標注著“陳海”的名字。
“他每次都趁著后半夜巡邏,用切割機把整根鋼筋截斷。”回收站老板抱著頭大喊,“切成半米長的小段,藏在巡邏車的后備箱里。”小王調出工地巡邏車的gps記錄,發現案發那周,車輛行駛軌跡多次偏離既定路線,在距離工地兩公里的廢棄廠房附近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