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后第七天清晨,薄霧還未散盡,三輛警車緩緩駛入張兵生前居住的小區。王占黨戴著手銬腳鐐,被兩名警員夾在中間,從警車上走下來。他的腳步虛浮,每走一步,金屬鐐銬撞擊地面的聲響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他自己的心上。
小區里早起的居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涌來。王占黨低著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曾經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此刻凌亂不堪,西裝也皺巴巴的,再沒了往日的風光。
來到張兵家門口,王占黨抬頭看著那扇熟悉的防盜門,喉嚨里發出一聲嗚咽。李明站在他身后,聲音低沉而冰冷:“開始吧,把作案過程詳細說一遍。”王占黨深吸一口氣,顫抖著伸出戴著手銬的手,指著門鎖:“那天晚上,我跟張兵說有重要的事要談,他就讓我過來了。他給我開的門,我當時手里藏著那把鋼鑿,就藏在袖子里。”
推開門,屋內的擺設依舊保持著案發時的模樣,只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卻怎么也掩蓋不了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王占黨走進客廳,站在曾經與張兵扭打的地方,眼神空洞地回憶著:“他讓我坐下,說要給我倒杯水。我看著他轉身走向廚房,背對著我,那一刻,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他把秘密說出去。”
他抬起手,模擬著當時揮動鋼鑿的動作:“我沖過去,用盡全身力氣朝著他的后腦勺砸下去。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但是沒有完全失去意識,還在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我慌了,又接連砸了好幾下,鮮血濺在墻上、地上,還有我的臉上。”王占黨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血腥的夜晚。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掐進我的肉里。”王占黨擼起袖子,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但他仿佛還能感受到當時的疼痛,“我拼命甩開他,繼續用鋼鑿擊打他的頭部、頸部。他的反抗漸漸變弱,最后躺在血泊里一動不動了。”
說到這里,王占黨突然蹲下身,指著地板上隱約可見的血跡:“就在這里,他就倒在這里。我當時嚇得渾身發抖,不知道該怎么辦。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
他站起身,走到窗戶旁邊:“我原本想把他從窗戶吊下去,但是他的身體太重,我一個人根本弄不動。拉扯的時候,他的頭撞到了巖壁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王占黨用手比劃著撞擊的動作。
王占黨又走到門口,模擬著拖拽尸體的動作:“他的血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我顧不上那么多,只想趕緊離開這里。我用他家里的毛巾把鋼鑿和自己的手擦了擦,但是太慌張了,肯定留下了很多破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