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組的調查工作持續了數周,警員們疲憊不堪,卻始終沒有找到能夠直接指向李慶民死亡的關鍵線索。每一條看似有希望的線索,深入挖掘后都成了死胡同。陸川站在白板前,看著上面密密麻麻卻又雜亂無章的線索,眉頭緊鎖。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仿佛也在為這陷入僵局的案件而嘆息。
暴雨拍打著刑偵支隊的玻璃窗,陸川將馬克筆重重摔在白板上,李慶民案件的線索圖譜上,無數紅叉將所有分支都切斷。"再重新梳理一遍財務流水!就算是小數點后兩位的異常......"他的話被突然撞開的會議室門打斷,小王渾身濕透地沖進來,懷里的檔案袋還滴著水。
"陸隊!找到突破口了!"小王扯開被雨水黏在額前的頭發,從檔案袋里抽出泛黃的員工登記表,"李慶民公司舊址拆遷時,我找到個退休保安。他說公司倒閉前半年,老板經常和個年輕女人在倉庫后門密會。"他將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貼在白板上,畫面里穿西裝的李慶民正扶著一名孕婦上黑色轎車,"保安記得那女人總戴著墨鏡,但有次風把圍巾吹開,露出后頸的蝴蝶胎記。"
專案組立即調取李慶民失蹤前三個月的通話記錄,發現一個尾號"7777"的號碼每日固定通話。技術科通過基站定位,鎖定信號源來自海州市高檔小區"翡翠園"12棟。當陸川帶隊敲響302室的門時,開門的女人裹著羊絨披肩,后頸暗紅色的胎記在燈光下格外醒目。
"我是蘇蔓。"女人請眾人落座,茶幾上的嬰兒奶瓶還冒著熱氣。她撫摸著相框里嬰兒的照片,聲音發顫:"孩子剛滿三歲,和他父親長得一模一樣。"審訊室的冷光燈下,蘇蔓的供詞讓案情急轉直下:"慶民說公司資金鏈斷裂是有人故意設局,他在收集證據時被威脅......"她突然捂住臉痛哭,"那天他最后一次見我,塞給我一張銀行卡,說如果出事就讓我帶孩子遠走高飛。"
調查顯示,蘇蔓銀行賬戶在李慶民失蹤次日存入三百萬,匯款來源經過七次中轉后消失。法醫對嬰兒進行親子鑒定,99.99%的相似度證實其為李慶民之子。
"她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小王將監控光盤推進播放器,案發時間段蘇蔓正在婦幼保健院產檢,掛號單、監控錄像、醫護人員證詞無一不全。但陸川注意到她在回答"最后一次見面時間"時,無名指無意識摩挲著婚戒痕跡:"查她的婚史,還有那三百萬的去向。"
當警員走訪蘇蔓的前夫家時,打開門的老人將一疊照片摔在地上。照片里,蘇蔓與宏遠集團的少東家舉止親昵,拍攝日期正是她與前夫離婚前一個月。銀行流水顯示,三百萬到賬后,其中兩百萬轉入了宏遠集團名下的空殼公司。
"她在兩個男人間周旋。"陸川在案情分析會上圈出蘇蔓的照片,"李慶民掌握了宏遠集團的犯罪證據,蘇蔓作為雙面間諜,既要穩住情人,又要向幕后黑手傳遞消息。"他調出蘇蔓產檢當天的行車記錄儀畫面,車輛在距離案發地窖兩公里處停留了17分鐘,"這17分鐘,足夠完成一次精密的殺人布局。"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