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

久晟當然知道這些人只是“工具”，因為閻蒼蘭的命格是經過嚴密計算的，若非要說，她并非“自然”的產物，而是無數人干預之下才能誕生的棋子。

這一枚棋子的作用，就是吸走“氣運”和“命數”，一點點改變整個寰宇的未來。

別以為閻蒼蘭區區一人不足掛齒，但若是有一個又一個“閻蒼蘭”呢？

久晟順著血霧指引找到了一處虛空祭壇。

但祭壇已經被破壞了，四周都是血霧，甚至連一點碎塊都不曾留下。

顯然這幕后之人已經料到她會追查到此，所以自斷一臂絕了她追蹤的路。

久晟推算了幾次，依舊沒有收獲，索性一口龍息將此間天地的一切都燒成了塵埃。

做完這一切，久晟回眸，發現有人從灰燼之中一步步朝她走來……

久晟凝神看了片刻，驚訝道：“是你？”

老婦人慢慢抬眸，枯敗的臉上不喜不怒，淡淡道：“你不是說……不插手天命命數的嗎？為何在此……”

這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人族問天人夏邑。

她從神都離開后，一路在星海間游弋等待死亡，卻意外發現了一處詭異之地，似乎是祭壇而且里面還隱約有“姬無雙”的氣息。

夏邑蟄伏多日，就快找到關鍵的時候，祭壇突然自毀了。

再定眼一看，那逼得祭壇不得不自毀的家伙不是龍族那廝又是誰？

夏邑一開口就是嘲諷，久晟想起自己當年的“義正辭”，輕輕摸了摸鼻尖道：“這個……你誤會了，我沒有插手天命命數，我只是來看看我家后輩而已。”

“你家后輩？”

“對，姬無雙。”

“她怎么成了你家小輩？”

久晟坦道：“當年你說她的出生會讓萬星枯寂，我也偷偷演算了一番……但演算的結果在許久之后才出現，說她會成為閻百里的徒兒，我去尋了閻百里，發現本應該屬于她的位置站著另外一個人……那人身上有功德，我便以為可能是推演有誤，但你猜怎么著？”

夏邑用老老的眼皮子給久晟表演了個“翻白眼”，“有話就說。”

久晟在別人面前還能端著，可在這位老友面前卻意外的“話癆”，她笑瞇瞇道：“那個取代她的人，利用身上金色功德盜取他人命數，使得自己氣數不斷增加，已經有了天命之人的雛形，如果我沒猜錯，繼續這么下去……一旦那人成功踏上巔峰，這些過錯都會變成姬無雙的過錯。”

夏邑沒好氣道：“不可能，她們又不是一個人，一人作亂一人當，法則難道還會遷怒不成？”

“如果那些功德本就是姬無雙的呢？如果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姬無雙的力量呢？如果沒有姬無雙的力量，那小小的閻蒼蘭一輩子也只是凡子呢？如果沒有姬無雙的力量，一切宿命依舊呢？那你說……這是不是姬無雙的錯？蘭因絮果，最終承受之人還是姬無雙。”

夏邑眼瞳微顫：“你、你是說……有人故意用這些來污染姬無雙的命數？？”

“難道不是嗎？如果小無雙沒發現這些陰謀，而今指不定要背負多少孽債。”

“可……姬無雙一個小孩，怎么可能有這么多功德？而且能做到吞噬他人氣運的，必然都是極為強悍的存在！他們會大費周章設下如此天羅地網，就是為了改變一個稚子的一生嗎？”

說得難聽些就是……姬無雙她配嗎？

就算姬無雙是鳳熒之女。

就算姬無雙是閻百里之徒。

但歸根結底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除非……

姬無雙并非姬無雙。

除非姬無雙身負更多更重要的東西。

例如……

天命？

而今寰宇四面楚歌，當年的歸墟之戰雖然暫時鎮壓了虛空，但遲早那些怪物們會卷土重來。

只有天命般的存在，才能帶領他們打破黑暗。

夏邑猛地打了個寒顫，她想起了自己“問天”的一幕……

萬一……

萬一問天中的結局，是人為推波助瀾后的結果呢？

那她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她是不是也是“作惡”中的一人？

夏邑想著想著，突然口吐鮮血昏厥了過去。

這可嚇了久晟一跳。

她只是想告訴她別操心這么多，姬無雙比她們想象中的更強大。

畢竟有逆天之志的孩子，能直面龍族的孩子，能為親人朋友著想的孩子，能與大運不公對抗的孩子，能看到他人疾苦和困境的孩子……怎么可能會滅世呢？

沒想到不小心用力過猛，直接給夏邑腦漿子干沸騰了。

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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