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男生女相,膚白貌美,長長的睫毛溫順的附在他的眸子上。
乍一看像極了女子。
縱使在家里,他也用一條黑色的披帛,蓋住了他修長的脖頸。
聽到動靜,他緩緩抬眼。
看到君九淵,眼波微動,褐色的瞳仁里閃過克制的寒意。
“一個七品的王爺,本官就不起身相迎了。有什么事,趕緊說吧。別打擾本官睡覺。”
君九淵沒跟他計較,撩衣在他旁邊坐下來。
“本王想要舊兵器庫的那塊地。聽說,丁大人將文書扣下了。”
丁瑾拒絕得直截了當。
“閑置土地如何使用,是朝廷說了算。你要還是太子,本官還能給你幾分薄面。如今你只是一個七品王爺,這薄面給不了。”
君九淵抓住他語的漏洞。
“丁大人的意思是,若品階比你高,你就可以通融,若比你低,你便要百般阻撓。改日升堂審案,丁大人是不是也要根據雙方的身份來斷案?”
丁瑾掀起眼皮,表情不悅的瞅著君九淵。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現在這副高高在上教育人的嘴臉。你天生高人一等又如何?沒了皇上這個親爹撐腰,你什么都不是,最后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從今以后,你要做的任何事情,我丁瑾都會反對到底。”
君九淵云淡風輕的往椅背靠去。
“看來當年的事情,丁大人還沒有消氣。”
丁瑾表情瞬間陰怒下來。
“若是你相依為命的親大哥死在我手里,你會對我既往不咎嗎?”
君九淵坦然道:“那要看什么事?若是我的親大哥臨陣叛國,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啪得一聲。
茶盞應聲碎地。
丁瑾再也忍不住滿臉的怒意。
“當時只有你二人在場,是不是叛國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你無憑無據,就因為你是太子,隨便幾句話就能栽贓一個愛國忠將,別人信你,我不信。”
君九淵沒有說話。
那時確實只有他和丁珩倆人。
丁珩死了,他的一面之詞丁瑾不信,也情有可原。
見君九淵不說話,丁瑾以為是他心虛了。
他冷笑一聲。
“我答應來咸城,就是因為知道你在這。以后我管咸城城內一切事務,你管咸城外的軍營。你最好別讓我抓住把柄,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滾!”
君九淵坐著沒動。
他從袖中掏出一枚猴子形狀的玉飾,放在桌上。
“答應送給他的,如今他不在了,你就代他收了吧。”
將玉飾推給丁瑾,君九淵想了想,又道。
“你大哥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把你從主家贖出來,讓你讀書習字,將來……”
君九淵稍作停頓,后半句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如今,你能考取功名,出人頭地,也算是對得起他的一片苦心。你恨我可以,但別為了報復我葬送了你的前程,你大哥在天上,也會不得安息。”
丁瑾目光從玉飾移開,嘲諷的眼神看君九淵。
“你會這么好心?你不會是想裝模做樣感化我,讓我把舊兵器庫的地批給你吧?”
丁瑾突然眸光變得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