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醫應了,拿出銀針,開始針灸。
折騰了半夜,周書凝的頭疾之痛,才慢慢的緩解。
老夫人目光復雜地看著陷入沉睡的周書凝。
說到底,凝兒做這一切,也是為了她著想。
她確實不該,再繼續裝聾作啞下去。
凝兒若是離開了國公府,想再回來,恐怕難上加難了。
凝兒是她最疼愛女兒的孩子,她如今還懷著淮之的孩子……她不該讓她承擔起這一切。
既然知道凝兒剛剛出賣了她,她也狠不下心不管她。
老夫人她閉了閉眼睛,已然下定了決心。
“淮之,今日之事,確實因我而起。是我吩咐凝兒做的,你要怪,就怪我,要處罰就罰我吧。”
“我這張老臉就當不要了,我去容卿面前,親自給她道歉……”
裴淮之還沒反應過來,老夫人便拄著拐杖,轉身離去。
她疾步出了月影軒,朝著慕云院走去。
容卿回了慕云院就洗漱更衣,換了一件寬松輕便的衣裙。
她喝了一碗燕窩,而后拿著書本窩在軟榻上,昏昏欲睡的看著。
突然,玉婷急匆匆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夫人,老夫人來了,她說要向你道歉。”
容卿眼底滿是詫異,她當即便站起身,朝著廳堂走去。
老夫人看見容卿來了,她二話不說就要掀起衣擺,屈膝跪下。
容卿一驚,連忙趨步上前,托住了她的胳膊肘。
“老夫人,你這是為何?”
“做晚輩的受不起你這樣的大禮。”
開玩笑!倘若老夫人向她下跪的消息傳了出去,那她就會被冠上欺辱長輩,忤逆不孝的名頭。
在大晉,人人都重孝道。
外人可不清楚,老夫人究竟為何向她下跪,他們只看重結果,身為長輩被逼得向晚輩下跪,無論什么原因,那都是晚輩的錯!
到時候,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容卿給淹死。
老夫人眼睛泛紅,有些難以啟齒。
她這輩子養尊處優,從沒處于這樣令她屈辱的時刻。
她身為國公府的老太尊,卻不得不放下身段面子,向孫媳婦賠禮道歉。
她這張老臉,在今日,算是徹底的丟光了。
老夫人羞惱的攥著拳頭,一字一頓道:“今日的事情,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忍受不了如今的清苦日子,就對你的嫁妝動了歪腦筋,所以就逼著凝兒設計陷害你。”
“無論如何,凝兒都懷了他的孩子,他不能如此無情地將凝兒趕出府邸……從始至終凝兒都是無辜的,是我逼她做了這些糊涂事……”
“容卿,你要怪就怪我……我這把老骨頭,如今就在你面前,你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我沒有半分怨。希望你能勸勸淮之,不要讓他繼續遷怒凝兒……”
容卿目光沉靜的看著老夫人近乎無賴的行,她勾唇淡淡的笑了笑。
“國公府當家做主的人,是國公爺。他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我不會多……”
“老夫人夜色深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該回去休息了。”
她不會與老夫人多做糾纏,說得再多都沒任何的意義。
兩個人的位置以及輩分,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
若是因為爭執,讓老夫人有了什么好歹,那都是她這個做孫媳婦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