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站在珠簾旁,透過珠簾縫隙,靜靜地凝著里面的一切。
她微微蹙眉,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荒唐可笑!
周書凝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斷了,圓潤的珍珠滾落一地,她扭頭看向裴淮之:“表哥,幫我將那些珍珠撿起,可好?”
裴淮之沒有任何的猶豫,輕輕地點頭,放下手中剝了皮的葡萄肉,緩緩地蹲下身,單膝跪地小心翼翼撿散落在各處的珍珠。
有一顆珍珠,落在了珠簾旁。
他一點點地挪到珠簾,伸手去捏……突然一只繡鞋映入眼簾。
繡鞋的主人抬腳,踩住了珍珠。
裴淮之的手一頓,他抬頭看過去。
容卿眼底染著怒意,她想不明白,前幾日還對周書凝厭惡入骨的裴淮之,為何突然就轉了性,他這樣卑微沒有尊嚴地捧著周書凝……他真的愛慘了這個人嗎?
愛到失去自我,丟棄所有的尊嚴。他變的,不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優雅矜貴,令人敬仰的裴淮之了!
容卿眼底滿是失望。
“國公爺與凝夫人好有雅興……這閨房之樂,倒讓我今日長了見識。”
裴淮之低垂眼簾,緩緩地站起身。
他不發一,沉默地立在那里。
周書凝捏著帕子,捂住唇角,挑眉笑著看向容卿。
“夫人來了,怎么不讓人通稟一聲?”
“我若是知道夫人要來,斷然不能讓夫人看到這樣的畫面,夫人心里現在很不好受吧?你嫁入國公府五年,應該從沒有得到過表哥這樣柔情似水的對待吧?”
容卿沒有搭理周書凝,她一雙眼睛落在裴淮之身上,滿是探究。
今日的裴淮之,無論怎么看都有些不對勁。
他是那么的安靜,安靜得太詭異。
他所做的這些行為,也讓人無法理解。
本來,他想做什么事,她可以視而不見,置之不理。
可如今,他的行為,給她造成了困擾,她想視而不見都不行。
容卿沉吟半晌,低聲問裴淮之:“國公爺,是你告訴管家,讓他通知我搬出慕云院給凝夫人騰院子?”
裴淮之依舊沉默。
周書凝立刻說道:“對啊,這就是表哥的意思。自從我小產后,身體極為虛弱,這兩天一直都在做噩夢。所以我派人找了一些道士,道士說,月影軒的方位不太好,可能對我有些影響。若是能換個風水好,地段好,的日照光長久一點的地方,我失眠多夢的癥狀,也就能得到緩解了。”
“放眼整個國公府,滿足這些條件的,恐怕除了慕云院,再找不出第二個。所以表哥為了我的身體,就決定讓夫人搬出慕云院……讓我能早日養好身體。夫人,抱歉了,我可不是有意的,希望你別生氣……”
如夏看著周書凝,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她從來都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口蜜腹劍,揣著明白裝糊涂,向來都是周書凝的把戲。
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厭惡!
如夏真的想不通,國公爺為何突然就原諒了她,她到底對國公爺做了什么?
容卿一直都在觀察著裴淮之的神色,她發現,從始至終他都沒什么表情。
他沉默得像一抹空氣。
仿佛周遭發生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情緒上的波動。
容卿冷冷看向周書凝:“我是在問國公爺,不是問你,你胡亂插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