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他屈居妾室之位,為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到頭來,她還是無法成為他的妻?
怎么可以?
不,她不接受!
周書凝狠狠地攥住了拳頭。
她竭力忍著心頭翻涌的怒意,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她熬了這么久,怎么可能甘心做他的妾?
周書凝垂下眼眸,一抹怨恨,躍然跳上來。
大夫趕過來,查看了裴淮之膝蓋上的紅腫之處,涂抹了一些藥膏。
疼痛稍稍緩解了幾分。
雖然他被禁足,卻沒有被禁權,刑部戶部的公務,還是照例送了過來。裴淮之休息片刻,便去了書房,處理公務。
半下午的時候,容卿正在整理自己的私庫賬單,突然收到了周府醫傳來的信件。
她猛然站起身來。
目光灼灼地看向如夏:“他醒了!”
如夏很是激動,“是,醒了,周府醫說像是回光返照。”
容卿輕輕頷首:“只要能有機會說話就行。”
程夙做了那么多的惡事,若是讓他繼續活著,她也不愿。
如今他茍延殘喘,時日不多,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她沒有任何的惋惜、同情。
容卿換了一襲常服,她沒有驚動任何人,低調地帶著如夏從后門離開。
后門的管事,是她們的人,出入倒也自由。
只要稍微遮掩一番,沒人會發現任何端倪。
玉婷守在慕云院,但凡是來見夫人,她一律以容卿身體不適,謝絕見客給擋回去。
整個國公府,除了裴淮之,玉婷能輕松應對所有人。
裴淮之這幾日公務繁忙,又加上他們如今關系緊張,倒也不會來找容卿。
太傅府雖然沒落,無人居住,可容卿還是找人,時不時地打掃府邸院落。院子里里外外看著冷情落魄,但也干凈利落。
馬車停在太傅府的后門,容卿帶著兜帽被如夏攙扶著下了馬車。
張管事聽到敲門聲,他連忙打開了院門,恭敬地邀請容卿入內。
容卿踏入院內,張管事看了眼外面四周,確認沒其他可疑之人,他連忙關上了院門。
容卿置身在熟悉的宅院,觸景生情,無論她回來多少次,還是忍不住被勾起傷感的情緒。
但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刻,她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頭。
沒有逗留,當即朝著西院的一處暗牢走去。
越往里面走,光線越昏暗。
如夏提了一個燈籠。
容卿讓張管事退下。
她們打開暗牢機關,沿著往下延伸的樓梯臺階,緩緩地走了下去。
暗牢門合攏,外面的光線被隔絕,室內漆黑不見五指。
一股潮濕,腐朽的味道,緩緩的朝著容卿撲面而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
下了樓梯,繞過長廊,穿過幾排房屋,很快就到了程夙所在的暗室。
暗室里燃著一盞燈,周府醫正小心翼翼喂程夙喝藥。
程夙意識回籠,扭頭看向四周,他激動的一把抓住周府醫的手,顫聲問:“這是哪里?是誰救了我?”
難道是那個人?
他眼里滿是希翼地看著周府醫。
容卿站在門口,自然捕捉到了程夙的情緒,她不由得嘲弄一笑。
“程夙,事到如今,你還對那人心存幻想?”
“你可真是賤吶,我真的好奇,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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