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警方提審了薛昭妍。
審訊室里,燈光冰冷,薛昭妍坐在椅子上,面容憔悴,眼神空洞。
負責審訊的女警官將尸檢報告推到她的面前:“薛昭妍,法醫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薛芃芃死于顱腦損傷,根本不是你說的不讓吃藥熬死。”
“你老實交代,薛芃芃到底是怎么死的?”
薛昭妍根本沒看那份尸檢報告,只是呆滯地坐在鐵椅里,一個字都不說,用沉默對抗審訊。
整整六個小時,她愣是一聲不吭。
時知渺和徐斯禮隔著審訊室的玻璃,看著里面的女人,心里都明白,她這是哀莫大于心死,已經不指望自己能活著離開監獄,現在的心思是能多拉一個陪葬是一個,所以絕不會配合澄清的。
時知渺抬頭問徐斯禮:“我能進去跟她聊聊嗎?”
徐斯禮抬手蓋在她的頭頂,淡笑道:“你的‘嘴炮攻擊’能成功一次,未必能成功第二次,交給警察吧,他們能攻破她的心理防線的。”
“別小瞧我,我這段時間在家閑著沒事也看了不少心理學方面的書,我覺得我能行的。”時知渺搖搖腦袋,頭發在他的掌心下蹭了蹭,“讓我試試吧,不成功再說。”
徐斯禮勾唇,按了一下她的頭,轉身去打電話。
不多時,審訊室的門便打開,時知渺走了進去。
“薛昭妍。”
薛昭妍聽見她的聲音,也沒有反應。
時知渺向負責審訊的兩位警察點頭,然后拿起那份尸檢報告,翻看了兩下,說:
“關于薛芃芃的死因,‘硬物撞擊’,我問了法醫,法醫說可能是摔倒撞到石墩上,也可能是被石頭、木棍、金屬擺件之類的沉重硬物砸中導致。”
“我猜,應該是……花盆吧?”
聽到“花盆”兩個字,薛昭妍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果然。
看到她這個反應,時知渺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難怪她會想到用花盆來要他們的命,一切都是有關聯的。
時知渺道:“我一直覺得,你突然從國外回來,對我跟徐斯禮展開瘋狂報復的行為有些突兀。”
“明明你和宋鑫逃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宋鑫又那么喜歡你——我說得難聽一點,你也不是什么貞潔烈女,跟宋鑫在一起能換你富足安逸的生活,你不會拒絕。”
“那么,你為什么會突然拒絕跟宋鑫發生關系?又為什么會因為被他打了一巴掌后,就燃燒起復仇之心,要跟我們同歸于盡?”
“這里面,一定有誘因吧?”
“……”
薛昭妍閉上眼睛,一副抗拒溝通的樣子,但時知渺注意到她的下頜咬緊了。
時知渺觀察著她的微表情,繼續往下猜:“這個誘因,是不是有人跟你說,薛芃芃在薛家遭受虐待?所以你才想回國把她帶走?”
“結果沒想到,就在帶走她的路上出了意外,導致她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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