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緊緊咬著下唇,再也忍不住,哭得不能自己,卻又看到,徐斯禮那雙桃花眼倏地彎了起來,眼底像落滿星光,清晰地漾開了笑意,好像得逞了什么似的。
他捏了捏她無名指的根部。
一下。
兩下。
都說無名指上有一根血管直接連通心臟,所以婚戒才要戴在這個手指上。
他捏的這兩下,不輕不重,卻帶著電流,直觸她的心尖。
接著,他又用那氣若游絲的聲音,極輕、極緩地喚了一聲:
“我的……老婆。”
時知渺呆呆地看著他,接著才反應過來他是裝的!
這個渾蛋!!!
根本就沒失憶!他是在逗她!想要她自己親口承認她是他的“老婆”!
都傷成這樣了,躺在病床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居然還有心思戲弄她!
怎么有這么可惡的男人?!
時知渺氣得想咬他,可看著他的笑臉,那點氣又瞬間化成了慶幸。
比起真的失憶,當然是開玩笑逗她的結果更好啊。
徐斯禮又在她無名指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眼神里帶著點討饒的意味,就是在說,對不起啦寶寶,不嚇唬你了。
“……”時知渺咽了一下喉嚨,將額頭輕輕抵住他的后背上,聲音低啞。
“……你沒事就好。”
“徐斯禮,我只要你沒事。”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身上的各種管子和監測線,輕輕將頭趴伏在他的胸膛上。
徐斯禮的手也艱難地抬起,放在她的后腦勺上,像安撫一只受驚的小動物,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
這個世界有她在,他怎么舍得不醒過來陪著她?
他的小蝸牛,從小就是,沒有他不行的。
·
徐斯禮是天快亮的時候蘇醒過來的。
當時梁若儀在他身邊,第一時間發現,馬上叫來胡醫生。
胡醫生看了他的各項情況,終于松了口氣,說了一句“挺過來了”。
這四個字,讓梁若儀差點哭昏過去。
雖然徐斯禮出事到現在就兩三天,但這幾天他們簡直度秒如年,這輩子都沒這么難熬的時候。
現在醒了,接下來就是慢慢康復。
第三天的時候,徐斯禮終于可以不用戴著氧氣面罩,也終于能說話了。
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的臉色,好差。”
他看著時知渺,緩慢地問,“你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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